刘武罪行供认不讳,听信谣言,拐卖幼儿七名,现已经收入监狱,秋后问斩。
其妻子李珍娘知晓这一切皆是骗局,其子复活无望后,自尽于牢中。家产全部没收变卖,用于补偿那六户幼儿的父母。
贺思成,妖言惑众、行事妖邪,全国通缉,以儆效尤。
但更多细节,却不敢披露,毕竟这世上从不缺疯子,否则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匪夷所思的惨案。赛鲁班修建的地宫,已经被贺思成破坏掉,只能进入第二层。无论楚青钺以何方法,都难以开启第三层的机关,工部侍郎黎正宽,曾将赛鲁班引以为毕生榜样,多次抱着案卷跑到楚府,商议细节,搞的楚青钺不胜其烦。但最终,那第三层还是不见天日。
崇文殿后花园内的人工湖种中,那处地道的机关还能用,里面依稀只见一人足印由里及外,经过对比,是楚青钺无疑,此地道低矮狭窄,却极其深邃,用了一个半时辰,方才走到尽头,或者说,是人为的尽头。一块巨石,挡在了洞口,遍寻不到开启的机关。黎正宽推断,这是一处单向的机关,一旦从里面关闭,外面即将无法开启。
此地宫为赛鲁班所建,此人极其傲气,所设计的建筑绝不允许他人改动,极其有可能,动一而全部塌陷,上面便是皇宫,谁也不敢冒险去挖。最后只得将皇宫那边的地道全部用土填上,崇文殿太湖石那派人看守,并且全城开始排查,看这京城中,还有多少隐患。
含笑阁整条街已经全部挖开,现在更是借着律法将那些暗娼全部撵走,搞的她们怨声载道,但却毫无办法,只能另寻一处重起炉灶,鹤云的牌坊重见天日,每日都有人前来唾骂哭泣。一代奸妃也好含恨复仇也罢,过了数百年,世人早已不知道真相,或者说,只相信自己看的到的真相。
而作为此次案件,最大的功臣楚青钺,收获了大量赏赐。皇帝大概也是知晓了清平侯颜海鸣送的礼物,颇得楚青钺的心,便直接问道,“爱卿要何赏赐?”
“真金白银为上。”楚青钺也是直接。
“哦为何?”从未有人在皇帝面前如此的直白。
“实不相瞒,我北疆苦寒,尤其是过冬之时,天寒地冻,战士们御寒衣物单薄,每日都有人感染风寒。”说完顿了一下,也不顾年轻的帝王脸上有些尴尬。“陛下,之前康王那起案子,您问臣要何赏赐,臣说要康王那梅林别院。”
“里面东西已经清点完毕。”身后的洪恩躬身说道,“部分皇家赏赐的已经入了内库,其余的都在,包括一些被买下来的女子。”
“归你了。”皇帝有些糟心的摆摆手,其他的臣子面对赏赐都是再三推辞,涕泪长流感谢天恩浩荡,这个人,眼前这个人,却生怕他赖账一般,直接讨要。
“不知爱卿,要这梅林别院作何用途。”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这别院风景优美,地段更是难求,京中有钱人众多,我想将这梅林竞价卖出,价高者得。”楚青钺直言不讳。
皇帝和洪恩掩饰不了自己的吃惊,“这?大人直接卖掉?”黄正启站在楚青钺的前面,更是尴尬的盯着地缝。
楚青钺点头。
“楚卿,传闻你入京至今,不与朝中大臣结交,但送来的礼物照单全收。”皇帝的眼神有些复杂,这些事情,皇帝虽然心知肚明,但绝对不该问出口,洪恩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不错,众位大人心系边关将士,不吝财物捐献于镇北军,楚某实在感动。”
皇帝又被噎了一下,硬着头皮接话,“根据兵部和户部的核算,虽然北疆的军备被缩减了不少,但也裁了不少人,应当也是有余裕吧?”就算哭穷,至少也委婉一点啊。
“咳。”黄正启咳嗽了一声,示意他够了,别得寸进尺。
“陛下有所不知,伤残年老之人、亡者家眷抚恤,现在虽无战争,但这些费用都核算的不够,北疆也深知朝廷的不易,历来便战时上马打战,闲时耕种农田,本来也是自给自足,但去年那些伤病老兵都被裁走送回了老家,抚恤的费用,实在是…”
说完摇了摇头,“微臣自幼在北疆长大,最见不得的便是那些大老爷们流泪,更见不得那些阵亡将士的家人,老无所养。”
“也算青钺,尽一点微薄之力吧。”说完便不再吭声。“也算青钺,尽一点微薄之力吧。”说完便不再吭声。
洪恩和黄正启都在心里抹汗,这楚青钺狂傲,没想到在皇帝面前,也不加收敛,这番话,先是不满朝廷裁军,二是暗指朝廷给的军备不足,三则把矛头指向了户部,朝廷拨下来了银子,但边关将士并未收到,还需要楚青钺自掏腰包。而那户部尚书,便是今上的亲外公。
狂,当真是狂,也就今上秉性纯良,是难得一见的仁德之君,否则此番含沙射影的不满,寻个机会杀头都是不冤的了。
杨景修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挺拔的青年,足足比自己高了半个头,气势不卑不亢。心里叹了口气,对着洪恩招了招手,耳语了两句。
“三年前台儿关战役、前年宁州雪灾、去年吴、闽两州大涝,国库的银子实在是。”说完他叹了口气。
“罢了,从朕的内库里拨十万两给兵部,用在伤亡将士的抚恤上。”
“谢皇上天恩。”楚青钺谢的真心实意,皇帝走的憋里憋屈。
楚青钺出宫后便去了曾经的含笑阁,此处已经被挖开,鹤云的牌坊重见天日,那广袖长袍、骑鹤而去的身姿卓然,飘飘欲仙,那牌坊上的字迹,他多看几眼依旧头晕。
此人也算一代枭雄,但是百年之后,依然是尘归尘土归土,任他史书如何评说,功过得失,不过是一捧尘埃。
他又想起了叶怀昭,史书上寥寥数笔,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贼,他舔了舔嘴唇,似乎还能闻到那带着草药的血腥味,他可曾有机会,对自己一生留下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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