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扬也叹了一口气:“其实顾欣然也挺可怜的,出生就没了妈,自己还有病,不过他之前签订过捐赠器官的自愿书,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医生把他身上还能用的全部都取出来了。”
谢晨没说话,一直以来,他和顾欣然之间也算不上关系好。
毕竟他一出生就带着遗传病,顾清远护他跟护宝贝似的,也不能让自己跟他玩。
想想这样不见天日的日子,于他而言,死了也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谢晨给顾宸宇打去电话,顾宸宇那边的情绪听不出来有多悲伤,只说一个星期后给顾欣然搞个送别会,然后安葬东郊。
谢晨听了也没多说什么。
再怎么不想打扰别人的二人世界,但明天就是何问做手术的时间,韩诺一大清早就去了医院。
闻了这么长时间的消毒水味道,即便之前再难以忍受,他现在也能习惯了。
“哥,明天就要做手术了,今天早点休息,你也不用太紧张,医生说这并不是特别复杂的手术。”
何问温柔一笑:“我没紧张,诺诺,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别这么说,你是我哥,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再来。”
何问逗道:“现在嘴巴甜多了。”
韩诺似是情绪低落地说:“现在不嘴巴甜点儿,以后你眼里就只有老婆儿子了,哪里还会管我这个弟弟?别说肉了,恐怕肉汤都不会给我喝一口了。”
“别胡说八道。”何问披上衣服:“我送你出去。”
两人一同出门,送到电梯口,韩诺便不让他再送。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韩诺伪装的坚强和笑意有多勉强,也只有他能看的分明。
同性婚姻合法,但真正选择和同性结婚度过一生的人也不算多。
何问虽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却也知道,这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是一夜情,亦或者是随便玩玩。
何问不懂别的,但却了解韩诺。
韩诺与谢晨在一起时是什么样子,他并不经常见到,但现在这样的忧郁却也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韩诺内心深处,至始至终都有谢晨的存在,那7岁时,给他温暖呵护,给他安全感的男孩儿早就刻进他的灵魂里。
很多事,韩正和他都会刻意瞒着,何问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说出来。
顾媛的事一结束,韩诺就和谢晨分开,这中间发生过什么,他即便是猜也能猜的明白。
“诺诺。”何问拍了拍韩诺的肩膀:“找个人陪你吧。”
韩诺缓缓露出一个笑来:“好,等你和大嫂结婚了,我就去找。”
关闭的电梯门阻隔了何问的视线,韩诺扬起的唇角慢慢浅淡下来。
剧烈头痛过后,紧接着的就是失眠,仿佛形成固定的循环,每一夜都不让韩诺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