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霖看到这一幕,讽笑道:“心急什么啊?”
“你——”努利斯指着景霖,“你这个打顽!不知好歹,小人!”努利斯用蹩脚的汉语骂道。
这气势是足的,不过配上努利斯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却披上一层滑稽的面皮。
景霖也不惯着他,要知道这可是在京城,他可惯不了在自己地盘底下被人这么骂。
只见景霖手中暗器突出,直指努利斯脖颈,方向正是几日前景霖被割伤的那个部位。
“你也配置喙我?”景霖淡淡笑着,眼神却如致命的毒信子,让人看一眼就浑身瑟抖。
只可惜,暗箭在刺伤努利斯脖颈的前一瞬,被百里祈羲挡住了。
百里祈羲捏住箭尾,仔细嗅嗅:“这箭上才是有毒的吧?梅苏那,我这伤也是让御医瞧过了的。看来我亲爱的梅苏那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对我还是有些情义的。”
景霖就回道:“三皇子,我想你是没有弄清楚状况。求和要有个求和的态度,你带这么个蛮横霸道的下人过来,其心不诚呐。”
百里祈羲笑道:“你成为我的妃子后,我立马下令废了他的恶嘴,再把他扔到边沙,让你永远见不到他。一切依你,亲爱的梅苏那。”
努利斯:……啊?
“条件,好处。”景霖单刀直入道。
百里祈羲愣了下,道:“你我两军止兵休战,只要淮国十里边沙。而后——”
“不成。”景霖一听到淮国边关还要拱手让人,立马拒绝,“你想让我五万淮军的血水付之东流?十里边沙,三皇子你也是说得出口。别说是十里,倒贴我也不成。”
“不过是意思意思罢了。”百里祈羲手指绕着金黄发丝,“等我迎亲后,那十里边沙自然是归于你的。”
“谁说我答应去央国了?”景霖似乎是有些惊讶,他甚至垂下身子略显疲态地靠在背椅上,“不要自作多情。”
百里祈羲:……
“梅苏那,你可要知道,如若我想继续强攻,可不止收纳十里地。”
“那你何必来求和呢?”景霖耸了耸肩,“三皇子,被长兄排挤的滋味不好受吧。”
百里祈羲噎了下,手指顿住。
央国内部不止信上所言的“暴乱”,简直是乱成了一锅粥。他大哥二哥为了那个位置已经杀红眼了。什么兄弟姐妹情同手足,在他们眼里已经被甩到一边。
他央国好战勇猛,却从来是对着外头的。在内部能搞成这副模样,千百年来从未有过。
百里祈羲脱身出来的时候,心中便有了结论。
这皇位让给任何一个,都还不如让给他好。
既然大哥二哥已经不顾情面,那么他自然也可以。他们已经丧失了作为人的资格,彻底沦为一头只知蛮撞的野兽,不如由他来终止这场闹剧。
努利斯护主心切,愤怒至极:“你又凭什么置喙我们大央?!”
景霖呼出口气,将头微微偏过几寸,眼帘半睁不睁。
碍事的人。
见百里祈羲没有什么表示,那他就当作默认了。景霖起身直接踹了努利斯一脚。
努利斯被那一脚踹飞在地,唾沫星子喷了出来,他感受到背后火辣辣地痛,手心已经磨出了血。
景霖谈话的地方离门前也有两尺了,他这轻轻一踹,努利斯连人带魂都滚出了门,听见“砰”的一声闷响,景霖面无表情地合上了门,将人孤零零地扔在门外。
“你好容易出趟远门,带个废物?”景霖声音不重不淡。看似骂的是努利斯,但百里祈羲却听出来了,景霖这也是暗搓搓地在骂自己呢。
有了宋云舟的提醒,景霖现在已经不再有所顾虑了。
“你要我去央国,无非是想让我助你打下其他皇子,一统大权。将军队埋伏在淮国,既可以瞒住皇子视线,又可以培养自己的势力。但军队要入我淮国何其困难。所以你要我施以援手。”景霖道,“这代价太大,三皇子,你说出来的条件可不足以打动我。”
百里祈羲支起二郎腿,一手支起撑在膝上。他托起下巴歪着头看景霖,笑道:“那梅苏那,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止兵休戈是最基本的,我要你与我大淮定下和平之约,百年内不得入我边关攻我淮军。”景霖搭下百里祈羲的肩头,阻止后者站起来。他绕着百里祈羲,漫不经心,复而道,“其次,每年进贡黄金百两——这于你来说央国不值一提,我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这就是你定下的条件?”百里祈羲抬头看了看景霖,“我还以为你会狮子大开口。”
“我只要我淮子民安居乐业,其余并不贪图。”景霖道,“你我是为邻国,无论哪方开战,苦难的终是两国百姓。化金戈为玉帛,这对你我两国都是件幸事。”
百里祈羲却摇摇头:“梅苏那,这可不是我印象中的你。”
“那是自然。”景霖居高临下地对百里祈羲笑笑,松了手,冷声道,“这只是大帐,小账还没算呢。”
“哦,小账?”百里祈羲挑挑眉。
“你伤我重臣,也伤了我。还坏了我的线人。我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这些你打算怎么办?”
百里祈羲就指指自己的脸:“我这也被你伤了呢,你又怎么算?”
景霖目光扫下,嫌弃地上下打量百里祈羲:“你在和我讨价还价?”
“没有没有。”百里祈羲笑意更甚,他用手指捂住那个伤口,“我原谅你了。”
景霖这才收回目光。
百里祈羲说道:“我央国风光虽不与淮国一般韵律流长,却也别有一番滋味。你不愿做我妃子,好吧,我不强求。不若我带你去我央国游乐一番。我亲自哄你,这小伤口几日就能好,到时候你也别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