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其余商会成员皆象征性地跟着鼓起掌来。
秦汉川自看到赵云澜起便一直死死盯着她,此刻他内心极其复杂,如此英才竟是他的女儿,可惜与他之间有着难以消除的隔阂。
“呵呵,听闻赵东家近期在高价收购绸缎,不知收购得如何了?”趁着其余人皆在彼此交谈中,秦汉川直接走过来问道。
赵云澜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还差一些。”
这与秦汉川心中所想的一样,他仰天大笑,“哈哈哈,老夫手上倒是还有一些,不知赵东家可需要?”
这一声大笑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周围的几人皆靠了过来,开口问道:“秦东家可是有何喜事?说给我等也乐呵乐呵。”
秦汉川道:“这喜事嘛,就要看赵东家愿不愿给了。”
钱东家向赵云澜看了一眼,说道:“哦?愿闻其详。”
“前段时间,赵家布坊被大火烧了,想必你们也略有耳闻。”
几人点头表示有所听闻,秦汉川捋了下胡子,继续说道:“那里面的绸缎啊,全成了灰烬。这不,现下正在四处收购绸缎呢。老夫啊,刚好手上还有一些绸缎,便来问问赵东家价钱几许,要是合适便出给她以解燃眉之急不是。”
钱东家道:“秦东家果然仗义。”
“是呀,秦东家仗义啊。”
围在钱东家身旁的人跟着附和,秦汉川眼里不禁闪过一抹得意。
“秦东家好似并未发展绸缎生意吧,怎会囤那么多绸缎呢?”
坐在赵云澜身旁的司闵月奇怪地道出心中疑虑,说完也不管秦汉川面上的尴尬神色,她继续问道:“好似五六天之前,赵东家便开始四下收购绸缎布匹了,秦东家不会是那时开始囤的吧?”
此言一出,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若真是如此,其心可诛啊。众人也不敢再随便开口,就怕两边不讨好。
“呵,司少东家说什么呢?老夫岂是那等见利忘义之人。”许是心虚,秦汉川声音都拔高了不少,他继续道:“本是好心想帮赵东家救急,如今看来是老夫多管闲事了。”
秦汉川确实在偷偷收购绸缎布匹,并且还打听到赵家绸缎庄已出现断货的局面,甚至还已经预订出一部分绸缎,若是到时交不出货物,哼,看谁还愿意跟她们赵氏商行做交易。
商人讲究诚信,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怎配立足于商场。
秦汉川最后再看一眼始终端坐着的赵云澜,见她眼里闪过一抹挣扎后,便志得意满地回到他自己的坐位。
他等着赵云澜来求他的那一天。
此刻,司闵月偏看向赵云澜,说道:“赵东家好似并不担忧。”
赵云澜呷了一口茶,淡然回道:“无甚好担忧的,界时自有出路。”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司闵月淡然一笑。想到不久前,曦兰还携着苏暖过来寻她,拜托她在商会上多多关照赵云澜,想她当时为了在曦兰面前好好表现自己,便一口应下。如今想来,是她们多虑了。
商会研讨结束之后,赵云澜心情颇好地去了智慧树私塾。没一会儿,私塾门口便涌出一群小矮子,接着一道曼妙的身姿也由远及近来到赵云澜面前。
“如何?阿澜可有被人欺负?”苏暖在她面前站定,笑盈盈地望着她。
赵云澜牵过她的手,笑道:“除了你,谁还能欺负我?”
“我那可称不上欺负。”说完,苏暖左右望了望,见没什么人注意到她们,便踮脚凑到赵云澜耳边,说道:“我可是在疼爱你呢。”
话落,她便笑着跑开,还时不时回头看看赵云澜有没有追上来,见她追上来后,脚下又加速几分。
面对调皮的小娇妻,赵云澜自然是陪着她一起闹的。她控制着腿速,始终以两步之遥追在她后面,最后还是苏暖跑累了主动停下,赵云澜才假装抓到人般一把抱住她。
“抓到你咯。”
“呵呵呵,讨厌。”苏暖抓着小腹前的手臂,嗔笑道:“你就是故意溜着我玩儿的。”
赵云澜大呼冤枉,“我哪敢啊,若不是小暖特意停下来等我,我怕是一直都追不上你呢。”
“烦人。”
苏暖捏了一下她的手臂,赵云澜顺势松开她,随后牵起她的手慢慢走回家。
她们从街道旁的银杏树下路过,肩头落下几叶枯黄,又道秋意微起,凉风徐徐。
直到一片一片的枯黄铺洒大地,秦汉川也未等来赵云澜,待他派人出去打听方知,原来对方早已秘密解决绸缎供应的问题,他囤下的绸缎瞬间成了笑话。
此刻,他悔极了,若早知对方有这本事与安然郡主搭上线,他又怎会作死地收购那么多绸缎,足足十二万两白银啊。为了逼迫赵云澜,他可是把周围能收购的绸缎布匹全都给收购走了,岂料竟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时,秦汉川才醒悟过来,这一切都是赵云澜给他设下的陷阱,可恨他竟傻傻地跳了进去。
成功让秦汉川损失大笔银钱的赵云澜心情大好,大手一挥,直接给所有佣工都涨了薪酬。接着又在保证自身资金通畅的情况下,把与秦家存在着竞争关系的铺子里的货物价格下调至成本价。
俗话说:趁他病,要他命。
赵云澜是半点未错过,借着秦汉川大笔银钱被套在绸缎上时,便开始明里暗里打压着秦氏商行,商会的人知晓后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虽然商会提倡和谐的竞争关系,但利字当头,谁不想分一杯羹,秦氏倒下之后,他们也好浑水摸鱼捞一些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