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服不用拿了。”
“只拿西服就行。”
“……好的。”
陆屿白先下了车,晴安这才推开车门,站在车边,前面抱着陆屿白的手工定制西服,后面背着沉重的书包。陆屿白从前面绕了一圈,绕到副驾驶上,又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弯腰,伸手,用力拿起一个沉甸甸的大家伙,直起身子后,将车座子上放着的那叠纸也给捎走。
晴安跟着陆屿白往车库外面走,车库内的光是淡黄昏色的。她只能看到陆屿白手里提着的那个大家伙,是一台很沉重的显微镜。
外面套了一层罩,将里面的设施保护好。
他果然很忙,晴安随着陆屿白推开车库的门,深厚传来“叮叮”一自动关车的声音,紧接着屋内一楼的灯打开,明晃晃的刺入眼底。
晴安看着陆屿白将手里的纸叠放在鞋柜玄关上,提着显微镜换鞋。她也跟着换好鞋子。陆屿白把显微镜放在就近的吧台上,解着挽到小胳膊上的衬衣袖子,随手去厨房喝了口水。
那台显微镜昭示着陆屿白今晚应该还是要在书房里忙到很晚,喝口水后估计就是过来就着她考砸了的情况嘱咐她两句。晴安抱着陆屿白的衣服,走到吧台旁,轻轻地将衣服放下,然后张了张嘴,攥住书包带子,想要回自己的卧室。
陆屿白喝着水,手举着玻璃杯,忽然一顿,将还没喝完水的玻璃杯往面前一伸,食指直起,语调上扬,往客厅沙发一指,
“嗯——晴安。”
晴安想要回屋的脚步一顿。
“陆叔叔……”
陆屿白放下玻璃杯,然后拎起晴安刚放在椅子上的西服,他没管显微镜,而是先回到玄关处,拿起来那几张从车里带过来的纸。
他扭头看了眼晴安,晴安还背着大大的书包。陆屿白转了下身子,将手里的纸往下一放,开口道,
“你回屋先放一下书包。”
“然后下来,我有事对你说。”
晴安想着陆屿白应该就是跟她叮嘱两句学习上的问题,不会太久,于是便听话地回到二楼,把书包放下,然后理了理头发,踩着拖鞋,再一次下来一楼。
一楼客厅,陆屿白已经坐在了沙发上,重新戴上了眼镜,双腿敞着,胳膊架在膝盖前,低头认真看着前方。面前摊开一些纸张,微微泛红,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晴安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仿佛屋子里的气场随着陆屿白在认真看桌面上的东西而逐渐往下压。她的心脏缓缓被提起,抓了抓校服的衣摆,慢吞吞靠近了陆屿白的身旁。
走到桌子边,她看清了桌面上,摆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二三四五六。
六张八开的纸,每一张都被用红线切割完整,黑色的2b铅笔涂框在灯的反射下,散发成一个明亮的小圆圈。
是的,桌子上放着的,
正是她这次摸底考,六门科目——
全部的答题卡。
那一瞬间,晴安感觉到浑身都僵硬了起来,血液倒流,一股脑往头顶冲。
六张答题卡,每一张都折叠成两半,整整齐齐叠在桌面上,底下的茶几桌板是深黑色,映衬着上面书写的答案是那么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