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延送他的那一束枯萎后他也没舍得扔掉,而是细心地用玻璃罐封存后,放在了画室里。而乔纳森笔下的花朵绽放得正正好好,多一份艳俗,少一分寡淡。
还是他熟悉的细腻笔触,无论再看多少次都万般动人心弦。
直到大礼堂内的人已经散了大半,阮年才堪堪从讲座的内容中回过神来。他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火急火燎地朝后台跑。
他真的非常想和乔纳森大师交流一下,哪怕片刻也好。
oga不管不顾地闷头朝后台冲,中途却撞上了一堵有弹性的墙壁。
还不等阮年道歉,被他撞到的人就开了口。
牧延在大礼堂前耐心地等到讲座结束,可阮年却一直没有出来。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情,牧延当机立断地进来找人。
他将难得冒失的oga从自己的怀里拽出来,皱着眉道:“怎么跑这么急?”
阮年此时根本顾不上他,“我想见乔纳森大师一面!现在去后台也许他还没有走!”说完他又想朝后台跑,却被牧延按住了。
“别急。”alpha不动声色地牵起了他的手,“我带你去。”
阮年抬头看了看他,面带疑惑。
牧延不是个商人吗?那怎么能带他去见这位艺术界的泰斗级人物?
阮年的心里暗暗着急,再不快一点的话,乔纳森很有可能就先离开了。但看见alpha一副成竹在胸、淡然自若的样子,oga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想到牧延的书房里那一架子的亲笔签名画集,他或许真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阮年选择暂且相信他,乖乖地任由alpha牵着他走去。
但很快阮年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alpha带他走到了后台,随便拦住了一个工作人员问道:“请问最小的一间休息室在哪里?”
……这真的、太不靠谱了!!!
阮年心里默默流泪,默认自己痛失了这次与泰斗交流的机会。
随后,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两个人来到一间角落里又小又不起眼的休息间门前。
牧延淡定地无视了工作人员复杂的目光,抬手敲了敲门。阮年还没来得及出声制止他,alpha就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令人意外的惊喜出现了。
十分钟前还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白发老人,居然真的坐在房间里。
“好久不见,乔叔。”alpha的语气自然而熟稔,眼底带上一丝笑意。
“又被你发现我在偷懒啦,那些记者实在是太难缠了。”乔纳森笑眯眯地点点头算是回应了牧延的问好。他惊奇地发现向来独来独往的外甥身边居然多了一个人。
年逾古稀的老人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笑着打趣道:“呀!这是哪一位?我的硬石头外甥从哪里拐来了一个这么好看的oga?”
阮年此时精神有些恍惚,全凭本能地回应:“您、您好,我是阮年。呃…是、是牧延的oga。”
牧延听见他的后半句,眼底的笑意渐深。从一旁拉来两个椅子,牵着oga坐了下来。
乔纳森是一位非常细腻且敏锐的大师。察觉到阮年的紧张,老人开了几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缓解他的情绪。等阮年平静下来后,才切入了正题。
一老一小的谈话渐入佳境。alpha对于绘画不感兴趣,就只是坐在一旁,凝视着自己的oga。
轻轻擦去他手心里的汗液,感受到他逐渐放松下来的身体,alpha悄悄将他的手捏得更紧了一些。
正沉浸在对话里的oga对他温柔的目光和隐秘的小动作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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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下来,双方聊得宾主尽欢。阮年这才知道乔纳森是牧延父亲的哥哥。牧延也真的没有骗他,alpha来这里是真的有事情——如果在礼堂门口等了一个小时就为了和叔叔聊两句算事情的话。
只不过他有点纳闷:乔纳森是艺术界的大师,牧延的父亲是一位浪漫的探险家,为什么到了牧延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商业机器了呢?
乔纳森不知道阮年心里的困惑,但他如果知道了的话,大概会感叹一句隔代遗传吧。毕竟他和牧延的父亲牧晔才是家族里的异类,牧延的祖父可是真正的商业大佬、当年震惊商界的风云人物。
但牧延好歹还是遗传到了一些浪漫细胞的,只是开窍得有点晚,但好歹是开窍了。乔纳森对这个外甥带来的这个oga满意极了,阮年又干净又有灵气,两个人越聊越投机。到最后,乔纳森直接将阮年当成自己的亲外甥一般看待了。
眼看着一老一小越聊越停不下来,牧延有些煞风景地轻咳了咳,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乔叔,时间不早了,送您回去?”
“哼哼,你小子……”乔纳森一脸不爽,自家外甥什么意思他还能看不出来?明显是嫌弃自己占着他的oga太久了,催自己放人呢。
没办法,谁让这小子第一次带人来呢?虽然有些舍不得这个充满灵气的小辈,但乔纳森还是大手一挥结束了对话,在两人的护送下坐上飞行器离开。
oga额头上有一层薄汗,可那双眸子亮得出奇,他还有些意犹未尽,丝毫没有感到疲惫。
牧延在他发觉之前悄悄收回了手,他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并且还有了些意外的收获。
alpha的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
突然觉得,再翘几次班好像也不是不行。
结束了这一切后,阮年并没有立刻选择回家,而是朝着校园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今天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见自己在主星艺校的老师:现在已经退休了的校长,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