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布丽娜扁扁嘴,在安迪的帮助下脱掉内搭只剩胸衣,露出血肉模糊的后背。然而伤口比斯内普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许多深深浅浅的刀砍痕迹中间是一个极为狰狞的创口,正缓缓流出黑红色的血液。少女的内衣被血浸透,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斯内普扫了一眼就眉头紧皱,这是以刀砍咒为原型的某种黑魔法变体,出血量大且不易愈合,是一些食死徒喜欢用的攻击手段。
“……内衣也脱了,趴在床上。”斯内普不再看她,打开药匣找寻可以用的成药。他前世也治疗过中了类似咒语的凤凰社成员,幸而现在有备无患。
找出一整瓶白鲜香精先给她清理数不清的浅层创伤,药水接触到伤口散发出大量绿色的浓烟。
“嗯……”白鲜香精的药性猛烈,就像撒了双氧水一样酸爽。趴在床上的女孩儿紧紧抓着床角,指尖用力到发白。
比较小的伤口在绿烟散去之后好了七七八八,只有右肩上最大的伤口不为所动。塞布丽娜肤色极白,黑魔法留下的伤痕显得格外刺眼。斯内普拿了一瓶补血剂与止痛剂让她喝掉,塞布丽娜惨白的脸色顿时好了不少。她下意识想坐起身,被斯内普气急败坏地一把按回床上。
“我觉得好多了……”塞布丽娜脑袋砸回羽毛枕里,声音闷闷的。
“愚蠢!你这脑子被驴踢了的巨怪!”斯内普真想敲开这个女人的头盖骨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你觉得没事是因为我给你喝了止痛药!再像个弗洛伯毛虫一样乱动就等着流血致死吧!”
斯内普打开一小瓶乳白色的药膏,用手指蘸取一些沿着她的伤口边缘涂抹,膏体冰凉,因为男人魔力的引导而迅速变热融化。挨了训的塞布丽娜不敢乱动,但是男人的手指划过后背的感觉有点奇怪,女孩儿咬着唇也忍不住一声声喘息。
手下的皮肤温热滑腻,又加上耳边少女低低的呻吟,斯内普只觉得两颊发烫,口干舌燥。强迫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伤口处,有一小颗石子因为爆炸嵌进了皮肤里,斯内普引导着魔力吸住那个东西。“我要把你伤口里的东西拿出来,稍微忍……”
话音未落他就将石子拉了出来,塞布丽娜根本来不及做心理准备,因为剧痛泄出一声尖叫。
斯内普本来就被她断断续续的呻吟弄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板着脸嘲讽:“安静,别像个曼德拉草一样吵闹。”
塞布丽娜很难受,又被莫名其妙地嘲讽了一顿,她委屈巴巴地咬着唇不再出声,眼泪却嘀嘀嗒嗒地流个不停。斯内普察觉到女孩儿过分安静,终于将注意力从伤口上移开,分神看了一眼女孩的侧脸。视线落到她泪水婆娑的眼睛上被烫了一下。匆匆结束手上的工作,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看向一边等候的安迪,口气格外生硬,“去给她把伤口包了,晚上守着点,如果发烧就再去叫我。”
安迪本来看斯内普对待自己主人如此无礼,正暗戳戳地试图用眼神杀死他,结果男人视线一扫过来,小精灵差点儿吓得原地去世。
“药膏需要四个小时涂一次,一共三次。”斯内普背对着塞布丽娜收拾干净自己的双手,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已经停止,才转回头,“趁这段时间,你最好想出一个能够说服我的好借口。”
“西弗勒斯……”塞布丽娜穿上安迪递过来的袍子就想下床,被察觉到不对劲的斯内普给瞪了回去,只好不情不愿地开口,“地上的袍子里有东西,得先把它收起来。”
斯内普拎起那件破破烂烂的外袍,侧兜里有什么硬硬的东西。他伸手将它拿出来,竟然是他们用来封印魂器的木匣。男人看见这熟悉的匣子,脸色黑得吓人,“你竟然一个人去找魂器?”
“……我可以解释,”塞布丽娜干笑,看见木匣完好无损终于松了一口气,“那里面是……”
“让我猜猜,”斯内普打断她的话,塞布丽娜发誓自己看见了他额角的青筋,“日记本、冠冕和金杯都在邓布利多那里,现在黑魔王的魂器只剩下挂坠和回魂石,但是能让斯图尔特小姐不惜冒生命危险也要得到的……你去了冈特老宅,是不是?”
塞布丽娜扯出一个讨好地笑,蓝色的大眼睛眨啊眨,“真不愧是您,料事如神。”
斯内普根本不搭她茬儿,掏出魔杖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多,真是好极了。塞布丽娜自然也看见了空气中漂浮的数字,深夜吵醒睡眠不足的魔药教授,还被他抓到私自“夜游”,这种场景怕是只会出现在霍格沃茨小动物们的噩梦里。
推开房门,斯内普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儿,丢下一个令人胆寒的假笑,“我们早上见,斯图尔特小姐。”
塞布丽娜晚上没怎么睡着,昏昏沉沉的梦里全是食死徒疯狂残忍的狞笑,短短四个小时里她惊醒了数次,每次都是一身的冷汗。安迪也没睡,兢兢业业地守在自家主人身边,就连塞布丽娜劝她去休息一会儿也不听。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塞布丽娜只能无奈又感动地随他去了。
虽然睡得极不安稳,被冷汗浸湿的睡衣换了一件又一件,幸运的是塞布丽娜并没有发烧,这让安迪大大松了一口气。早上七点,小精灵准时将女孩儿叫醒,为她打来温水,就在床边伺候人洗漱。
“萨沙今天做了上次那种瘦肉粥,除此之外还有薯饼、吐司、腌肉、黑布丁和茄汁焗豆,您想吃什么安迪这就拿过来。”
“没事,我想去餐厅吃。只是肩膀受伤了,腿又没坏。”塞布丽娜笑笑,她可还记得斯内普早上要兴师问罪,事情拖得越久大蝙蝠越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