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摊开在床边地上的行李箱前,半蹲下,泛白的指腹贴上隔层拉链。
低头时发间水珠顺着脸颊滚落,沾了水的浓密长睫湿漉漉的,连带着那双浅茶色的瞳孔都隐泛水光。
褪去西装革履,没了造型师特意打理出的精英发型,男人面容年少得仿佛刚二十出头。
打开的隔层内是整齐码好的成排药瓶。
江棋瑞拿出其中几瓶,熟练地控好剂量倒出,在往外拿助眠药物时,他动作微顿。
倒出一粒在掌心,却没有马上将瓶盖拧回。
指腹在瓶口轻转,主治医师的话响起在耳旁。
“江,你不可以再私自增加服用剂量了,这样只会让你的睡眠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也会让我们后续的治疗变得更加困难。”
江棋瑞握着药瓶许久,最终还是往掌心里多倒了一粒。
将拧好瓶盖的药瓶放回,他轻攥掌心,起身走出到客厅接了杯水。
仰头吞下掌心药物,溢出的温水沿唇角滚落,缓缓滑至白皙纤长的脖颈。
灯光下雾蒙蒙一双眼盖在湿漉长睫下缓缓散去焦距。
他想。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到宋思玺了。
·
江棋瑞在熟悉难耐的头痛中醒来,睁开眼,看着漏进屋顶的光斑在视野里逐渐清晰。
他侧过脸,看一眼床头闹钟。
早上六点四十七。
只睡了勉勉强强的三个小时。
疲惫感很重,头脑却越发清醒。
他似乎很是习以为常,盯着天花板静躺了会,便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
简单洗漱过,换了套白色运动服,他抽走房卡离开套房。
关上门时,听见屋内闹钟的准点报时。
“现在是早上七点整,今日温度13~23℃,天气多云转阴。”
坐电梯直达一楼。
屋外天色微亮,空气里蒙着层薄雾。
一楼的酒店服务员热情为江棋瑞指明餐厅方向。
江棋瑞轻点头没做过多解释,径直往酒店大门走去。
刚走出旋转门,忽地听见一声狗叫。
他闻声低头,就见看见一只肥嘟嘟的柯基正飞速冲他跑来。
柯基抖着小电臀,直奔他而来,热情似火地围着他“汪”了一圈,而后“啪唧”一下,碰瓷般整只狗摔在了他的脚边。
江棋瑞一时间没了动作,低着头与这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碰瓷小柯基无声对峙。
碰瓷小柯基毫不正视自己的碰瓷行为,见江棋瑞看它,直接趴在江棋瑞脚背上翻了个面。
一肚子柔软白毛翻到江棋瑞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