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平坦干裂的河道边,几辆马车围成一团,中间正是周岁岁的婆家人——苟家那一伙。
没滋没味地吃着嘴里的稀粥,每个人脸上都忧心忡忡。
哪怕每次的粥煮得很稀,但看着日益变少的粮食,心里还是担心不已。
再加上前面几次劫道的,仆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个年龄大的老管家,现在在马车外围警戒。
“娘,我们一共就o口人,这马车要不要削减一点,那些难民每次看到我们经过,那猩红的眼睛都让我心里慌慌!”
一个眉目老实憨厚的汉子,一只手端着碗期期艾艾地坐到了他娘身边。
小心的建议道。
在苟家,当家作主的是苟老太婆,苟老爷子就是个吉祥物。
而听了这个汉子的话,所有的人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苟老太婆。
这个状况他们都现了,那真是晚上都睡不了一个好觉,但娘就要带着,说是里面是东山再起的资本。
不能舍弃。
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也许娘的想法变了呢。
苟老婆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似乎是对儿子口里说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之前不是掰开了,揉碎了,跟他们讲过这些马车上家当的重要性吗?
难道还不明白?
还傻傻的问。
这真的是她生的儿子吗?
“把这些都舍弃了,等到了南方之后,去种地吗?”
“是你会种地还是我会种地?”
“这些可是苟家世代传下来的家当,一个都不能少!”
“再说了,那些贱民,给他们o个狗胆,也不敢截我们的马车,上次那几次都是意外,都是外面的混子,我们的霉运已经过了,周岁岁那个灾星也被撇下了,以后不会再遇到那样的浑人!”
“否极泰来,福来运转,以后会顺顺利利,这样的蠢话,以后都不要说了!”
苟老头看了看老妻,欲言又止,他非常赞同大儿子苟王的话。
但看着老妻那凶恶的面容,又把话咽了进去,作为一个从小在苟家长大的童养夫,那是没有一点人权。
他唯一的作用就是生这几个儿子。
而唯一跟他长得相像,会为着他的小儿子又英年早逝,一场风寒,就夺去了他的生命。
老妻埋怨他,是他种子不好,小儿子才从出生就很孱弱,所以在小儿子这件事情上,不光小儿媳妇遭到了老妻的记恨。
他这个陪伴了老妻几十年的枕边人,一样被记在心里。
看着碗里只有几粒米的清粥,苟老头珍惜的一口一口的喝着,就这样的粥,也不知道能吃上几回。
他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被舍弃的准备。
这时,一个o多岁的妇人开口道:“娘,那您说现在怎么办?”
这个婆婆固执己见,所有人的话都听不进去,而唯一能让她听进去话的小叔子又死了。
每次看到那些难民盯着他们双目放光的眼神,她心理不好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
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生。
“能怎么样,像周岁岁一样处理!”
说这话的时候,嘴巴还向马车外围的地方撸了撸。
全家人心里都明白他们娘——苟春兰的意思!
可是老管家是留着挡灾的,把老管家舍弃了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怎么办?谁挡?
所有的人都欲言又止的看着苟春兰,苟春兰扑哧扑哧的喝着碗里米粒比较多的粥。
这只是通知,并不是跟他们商量。
苟春兰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