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那双让人溺毙的眼睛里有汹涌澎湃的欲望,深沉的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江斯淮是个深不见底的男人,皮囊只是他最表层的温和伪装。
书悦想,也许她永远都走不到他的心里去。
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但很快又被她抛之脑后。
反正他们注定是要走散的关系,她不介意他绅士的伪装,正好这种带着点禁欲气息的温柔她也享受其中。
书悦这样对自己说,为了将某个想法彻底抛之脑后。
他总是喜欢叫她“sherry”,在某些情动的特殊时刻。
又因为发音和某个亲昵单词比较像的缘故,他一开口,书悦的睫毛就止不住颤动,就好像一场暴风雨前期的预告,要落不落的雨将她整颗心提拎到半空中去。
等他吻下来,这场惊雨终于落下。
气喘吁吁地又重新躺了回去,书悦摆着小镜子又重新皱起了眉头。
她刚刚涂好的口红还没有活过一分钟,而始作俑者摸了摸下巴,示意她可以继续补妆,非常有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她。
书悦就这么靠着车窗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
她所理解的化妆很简单——寻一支色彩漂亮的口红,均匀地沿着唇线涂上去,今天的妆容就算大功告成。
所以她也只来得及和江斯淮说一句话就要下车。
“江斯淮,你看起来是一个很有故事感的人。”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感觉呢?
大概是每一次温存的夜晚,她总是看见他倚在栏杆上吹风。
他用那双温和疏离的眼睛注视着天边浅浅一轮月亮,有时候是没有月亮的,然而他还是会仰头去看,那好像是一种在寻找的姿态。
像天主教堂里信徒向上帝祈求的那种姿态,他在寻找什么?又在等待什么?
这个答案只有江斯淮本人知道。
不过他还是和平时一样把话题绕回了她身上,他反问,“是吗,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有烦恼的人。”
“有烦恼。”书悦叹了口气,蹲在地下拔草,“我和家里吵架了。”
“所以离家出走?”江斯淮轻轻笑了一声,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他伸手递了张帕子给她擦手,也算好心拯救那些可怜的小草苗。
“那你很有勇气。”
书悦点了点头。
因为不确定这句话的语气,她又仰头看了眼江斯淮的神色。确定他是真心实意夸赞她,她反而有点儿惊讶起来。
和家里的矛盾积弊已久,和那些年纪稍长的长辈抱怨,往往收到的不是理解,反而是批评。
离家出走这样的把戏说出去,他们大概更要发笑,觉得她不识好歹的在闹脾气。
但江斯淮态度却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至是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