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张氏又来夺走她的丈夫沈侍郎,那可是见到她就对她一见钟情的人。
不料,她在沈府劳心劳力经营不到五年,沈父又娶了张氏。不知张氏使了什么手段,为何偏偏盯上她早已看中的人,为何她看上的人都娶了张氏。
她羡慕极了,恨极了,也担忧极了。
……
沈素回到院子,让侍女白芷去查昨日哪几人在祠堂耍牌喝酒。
今日这四五个丫鬟婆子酒醒了,都想起昨夜都说了些什么事情。若是被沈府察觉了她们夜里说的沈府禁事,恐怕她们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在他们听说要被叫去问话的时候,邹婆婆早已和她们说好什么该说不该说了。
她们进了三公子院子里,却不防见到这么个场景。
只见院子里放着五张长凳来,旁边站着五个小厮,这些小厮手上都拿着棍子。小厮见她们进来,忙拖起他们就要打来。
小厮们都蛮力地打着,她们虽然是侍婢,可从未受过这样的处罚。以为她们昨夜的话被人听到,说道三公子那里去了,于是一应喊着,“我说,我说。”
白芷看着公子心情不悦,认定是昨夜她们嬉闹不顾正事惹恼了公子,于是想惩治她们昨日喝酒耍牌来,却不想听到这些婢女们一个个都慌张要说些什么,就去叫了公子。
这种内务事情,本来只是沈氏和管家管着,可是沈氏只知道吃斋念佛,对这些侍婢的作为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家只帮忙负责铺子和庄子一应事情来,也不大处理奴婢小厮的事情。
沈素摆了摆手,小厮们退了下来。几个丫鬟婆子看到,忙从长凳上连滚带爬跪地说道:“我们不该吃酒耍牌。”
其中有个丫头年龄小,见公子一动不动,只是冷着脸。想到她才刚进沈府不到一个月,还不清楚沈府中人的性情喜恶,担心自己被赶了出去,也跟着开口说道:“我们不该议论。公子。”
又一个婆子见此,瞪了她一眼,“公子,您大恩大德,我们以后再也不赌酒了。”
“继续打。不说实话。”
白芷看了屋檐下站着的公子,公子神情更加冷漠。可不能让公子觉得自己这样的事情都办不好,于是让小厮继续拉着她们打起来。
“十七,十八,十九……”小厮一边打,一边数着。
沈荔在雨中的恨意以及母亲今日里的掩饰,可从这些人口中打探到吗。
恐怕不能,他正要进了屋子。突然有小厮喊着:“白芷姐姐,她,她身上流血了。”
这时,有一个丫头慢慢伸手摸了摸肚子,觉得肚子里少了些什么,恍然意识到这可能是她怀了一个多月的孩子。
白芷让打这丫头的小厮停了手,走近她身边去看了看。剩下的几个丫头婆子见此,都忐忑起来,最后她们的视线落在邹婆婆身上。
邹婆婆看着这丫头怔怔然,这时她听到她用无比镇定的声音说道:“公子,此系我一人引起,与他们无关,还请公子放了她们,奴婢都说。”
接着说道:“白芷姑娘,还请屏退了她们吧。”人命关天的事,她还是说了吧。
见公子同意,白芷忙带人下去,又找大夫照看方才的丫头。
此时,院子里只剩下沈素和邹婆子。
“公子。”邹婆婆不知道他是否该全盘托出。
“将你知道的都说了,你无罪。”
“公子,那奴婢就说了。”于是邹婆婆细细说了来。
不过,她只说道,当日二夫人张氏是怀了一对双生子来,不过,其中一个是怪胎,于是奶娘就听从大夫人的吩咐将这怪胎寻了小树林葬了起来。
她并没说,其中一个是被大夫人安排掐死的,一则,弄得人家母子心生芥蒂;二则,当时听从吩咐的可是她的表嫂。如今表哥一家为了当年的事情,全家搬迁到山上,当然,她也不知道哪座山上,又是山上的哪里。
“怪胎,怎么怪了?”
只听说过胎死腹中的婴儿,可没听过好端端的人生了个怪胎。何况张氏为人和善,也并非长相不堪。
“公子,奴婢也只是听说是个怪胎,尚不知道怎么个怪法。何况,我也只是听一个老妇人说起,只是她已经去年去世了。”
可不能说告诉她的人竟然还活着,到时候牵扯出什么事情,她这条老命可保不了了。
面前的婆子说的恳切,又竖指发誓,沈素找不出什么不妥,只得开口:“你先回去。”
沈素看着窗外,将这丝丝缕缕梳理起来。
原来,他母亲犯了这样大的错,怨不得沈荔当时的眼神里绝望又愤恨。
……
这一头,沈氏也叫了昨日看守沈荔的邹婆子,却不想邹婆子和昨日耍牌喝酒的丫头婆子先被儿子惩治了一番。
邹婆子进院子时,是找了拐杖慢慢走来的,还有个小丫头扶在她身侧。
“邹妈妈,你且其来,不用行礼。”沈氏一边说着一边看邹婆婆身上的伤势,见邹婆婆要跪礼,忙拖起了她的身子。
邹婆婆心下不解,大夫人对待下人宽厚仁德,一向吃斋念佛,怎地会做出那般事情来。不过,她还是不顾伤痛,跪着说道:“是奴婢的错,不该吃酒耍牌。”
“就这么简单?公子竟着人把你打成了这样。”执中什么时候也下得了狠手。
邹婆婆只点头回应着。她可不敢说她将往年的事情说与了三公子。
“你在我院子里待了这么多年,竟然对我也说谎。”
话毕,沈氏看了白芷一眼,白芷就将她在耳房知晓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邹婆婆和自家公子说了什么她却是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