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尔先生?”
他隐约听到有人叫了他的名字,也许没有。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已经有些看不清韦恩的脸了,只能看到那双钢蓝色的眼睛,那里闪动着些许担忧。
阿加雷斯现在需要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要当着人类的面变成竖瞳。
“韦恩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感谢您愿意让我暂住在你的庄园。
后面这句话他说了吗?大概说了。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酒香缓缓散去,另一股让阿加雷斯着迷的味道从酒香中一点点显露出来,那是夹杂着硝烟和冷雨的鲜血味道,是浓郁到令他战栗的愤怒之火,是从恐惧和绝望中开出的花,它是那么鲜艳,就像热带雨林里危险又鲜艳的食人花那样亭亭玉立,向着受它吸引的生物悄悄露出森然的牙齿。
阿加雷斯觉得自己被捕获了。
就在韦恩碰上他肩膀的一瞬间,阿加雷斯双腿一软,就要摔倒,面前的男人急忙扶住了他,阿加雷斯顺势倒在了他的肩上。
阿加雷斯听到不远处的潘尼沃斯往这边疾走的声音。
他的脸触碰到了韦恩肩部的衣料,它们被应该是被特殊的香料熏过,散发出一股清淡的雪松木香,但这股味道怎么也不及布鲁斯·韦恩本来的味道好闻。
阿加雷斯不受控制的露出了兽类的犬齿,但他紧紧抿着唇,藏住自己的秘密。
但本能真的难以控制。阿加雷斯觉得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他控制住自己的形态,所以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渴望。
就一下,我悄悄的。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他听到布鲁斯·韦恩在他耳边大声说着些什么,但他听不清。他是恶魔,但从今天起,他应该可以算得上最牛逼的恶魔,因为他竟然在如此巨大的诱惑面前,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他侧过头,感到布鲁斯·韦恩的脖颈距离他的唇,他的牙齿只有半寸的距离。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朝他怒吼,占有他,吃掉他。
阿加雷斯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抿住唇,深深吞下一股口水。
“对不起……”他喃喃道。
“什么?”布鲁斯动了动身体,想要扶着他躺在沙发上,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忽然陷入昏厥的男孩儿怎么了,最糟糕的猜测是,他有可能突然犯了d瘾。
布鲁斯一边着手将人往沙发上放,一边冲阿尔弗雷德怒道:“你没告诉我他吸d!”
阿尔弗雷德抬手准备帮忙,也立刻回答:“他没有!两年里没有任何线索说明这孩子沾过这些!”
阿加雷斯听不到他们在争论什么,在道过歉后,他觉得自己可以稍微行动一下了。
“我……好饿。”
在做了最后的解释后,他突然回抱住韦恩,原本靠在他肩部的脸凑近他脖子上裸露出来的皮肤,然后狠狠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w……!”
本来半托半抱着年轻人的布鲁斯脖子一凉,他头皮一麻,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起立。他的身体比脑子先动,毫不犹豫地一把将人推了出去。
本来打算接手的阿尔弗雷德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从自己眼前斜着飞了出去。
阿尔弗雷德:……
阿加雷斯被推出去3米,跌在茶几上,将桌面上摆着的点心盘和茶杯茶壶撞翻,又从茶几上滚到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纵使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见多识广,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咬了你?”阿尔弗雷德看着布鲁斯的动作,迟疑地问了一句。
布鲁斯单手捂着脖子没说话,垂眼看着地上昏迷的年轻人,绷着脸一动不动。
阿尔弗雷德走过去蹲下将人扶坐起来,然后转头看了布鲁斯一眼:“劳驾搭把手?”
布鲁斯站着不动,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挣扎。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准备自己把人运到沙发上。
布鲁斯观察了一会儿,认为这人确实是晕过去了,应该不会再搞突然闻(吸?)他这么匪夷所思的事,这才走上前,一手揽着他的肩,一手穿过他的膝弯,将人端到了沙发上,那样子更像是端了盘菜,而不是抱着个人。
一到沙发,他像是对方身上有电似的,迅速收回手,并且后退了两步。
阿尔弗雷德莫名地看了他一眼,重点看了刚才被布鲁斯捂住脖子的那个位置,那里什么异常都没有。
管家先摸了摸阿加雷斯的额头,确认对方没有发烧,又撑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将手指放在他的动脉处摸了摸他的脉搏,判断对方没什么大事儿,有可能是低血糖,就在他准备解开阿加雷斯的领口,让他呼吸更通畅时,年轻人“唔”了一声,缓缓睁开眼。
布鲁斯又退了一步。
阿尔弗雷德谴责地瞪了布鲁斯一眼。
管家放缓声音,扶着年轻人坐了起来,关切地问:“孩子,感觉怎么样?”
阿加雷斯撑着沙发,捂着自己的脑壳慢慢坐直身体,他故作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像是对自己突然躺在沙发上一无所知。
他的视线忍不住再一次投向布鲁斯·韦恩,然后立刻移开。
韦恩正用警惕的眼光严肃地审视自己,阿加雷斯觉得那个眼神似曾相识,就像自己当初摸了那只虎斑猫的球球,那只虎斑猫躲在床底下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
奇怪,自己怎么会想起那只没良心的猫?可能是因为那只猫和韦恩一样,眼珠子都是钢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