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熠分明是在说,别走,就算是跟我一起堕落,也请你别丢下我。
可少年人判断爱恨的标准太简单,是否为自己做过什么,是否站在自己这一边,是否在自己放弃了人格和良心后始终如一。
他放弃了爷爷,以此来逼迫谢熠,不要放弃他。
纪聿南此刻才真的觉得,生病的人何止只有谢熠呢,他又何尝不是一个疯子。
“可博尔赫斯懂个屁的爱情,他恨不得跟图书馆结婚,跟图书馆过一辈子。”
程淮之低下头嗤笑一声,脚尖在地上不断地碾磨。
“看他的诗集能看懂什么,谢熠就是个傻子,要不是害怕他一个人在一中难过,我早就去国际高中了。”
“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程淮之的脚尖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就好像他这些一直以来独自知晓真相的孤寂。
纪聿南想了半晌,还是开口道:“其实谢熠好像知道。”
程淮之的动作一顿,缓缓地抬起头,像一只被折断了脖颈的天鹅,眼神无助。
“你说什么?”
纪聿南深吸了一口气,“谢熠不单单知道你是自己的哥哥,也知道温弥彦是自己的弟弟。”
他有些无措地挠着头:“但你和温弥彦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纪聿南还没等把话说完,自己整个人就被推在墙上,背脊传来剧痛,好像骨头都要被碾碎。
程淮之的质问声还在耳侧,嗡嗡作响。
他抬脚直接将人踹开。
“有话就好好说!”纪聿南整理自己的衣服,随后厉声道:“温柯,那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温柯?”
程淮之也怔住了他,他喃喃道:“温老爷子是个很好的人,他怎么会?”
纪聿南听到这里,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是个狗屁的好人,你眼睛要是不好我建议你尽快去医院看看,识人不清。”
“他就是个畜生!”
纪聿南狠狠道:“你以为温弥彦是谁的人?是他和季佩慈的孩子,真特么的够恶心了。”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话,索性找补了一下。
“我说的是温柯,不是温弥彦。”
程淮之眼眸瞬间瞪大。
那模样好像对此毫不知情,满目惊愕。
纪聿南一口气说完,摸着自己的肩胛骨揉了揉,“怎么你不知道?”
程淮之摇了摇头。
纪聿南这时才品出些不对劲,程淮之不知道这件事,那他以为温弥彦是谁的孩子?
“你以为温弥彦是谁的孩子?”
“温禾的。”
好像一根线头,程淮之是个非常严谨的人,他不可能轻易地查错,但是兰濯他们是警察……
“为什么?”
程淮之眼神闪烁。
“黎城前些年来找过我,说是自己活不长了,希望我能帮他治疗,他知道谢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