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又一位前辈说道:“接下来的话,你要记在脑子里,无论什么时候,都得记得。”
涂小黎只好收起性子,静候吩咐。不久之后,那庞大的信息量令这只年轻的狐狸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流言已经传出,这件事不可能隐瞒太久。况且祭坛的事,也不是人人都赞成,反对者是大有人在,明里暗里作出什么出格的事,也是可以预见。不论如何,这些事情,你都不许参与!”
眼下说话这位,是几位狐族前辈中地位最高的一位,其分量不言而喻。
“是。”
涂小黎浑身一震,这其中当然有被吓到的因素,还有一些自己的困惑,想问又不敢问。
那位前辈接着说道:“我们已经接受鼎山仙门的请求,会不惜一切代价出手相助,作为回报,鼎山仙门不得将狐族年轻一代派出去,这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为你,还有你身后那些族人争取的权益,切莫辜负了。”
“晚辈谨记在心。”
涂小黎已经嗅到了一股悲壮气息,常年以来,习惯有长辈庇护的狐族,难道只能到这里了吗?以后的修行之路,得自己走了吗?
前辈们的结局又是如何呢?实在没办法往好的方向去想。所以,今天是叫她过来交代遗言的吗?
“可别吓着小黎了。”一位慈眉善目的前辈出来缓和气氛,“事情未必就到了那种地步,这样安排,也有考验你们的意思。若是可以,永远庇护你们这些小辈,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乱世就要到来,我们这些有传承的妖族,无法独善其身,就得另外想办法了。”
涂小黎这时候已t经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重重地落在身上,叫人抬不起来头。
此后,又说了许多话,直到涂小黎情绪好转些,那些前辈才放她离开。
灵寰池内风景依旧,涂小黎却觉得身心冰凉,既无欣赏美景的兴趣,也没有那样的精力,她迫切地想要找一个人倾诉一下,一时间又想不到合适的人,恍惚间,人已经飞到了闲韵峰外。
携带鼎山仙门的令牌,便是在这闲韵峰外徘徊,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涂小黎此时却觉得无数双眼睛在暗处明处盯着自己,浑身不自在,她缓缓进入法阵之中,来到顾斟真洞府所在那座矮山外面。
此时,顾斟真洞府外面的护山大阵是完全开启的,也就是说此时若是有人闯入,一定会遭到护山大阵的攻击。
涂小黎还没有糊涂到那种地步,正要传音请顾斟真一见,不经意间却瞥见另一名女修。
“这位前辈,您也是来见顾道友的?”
“嗯。”
涂小黎这时候终于想起,她是知道对名字的。
安乙弦,就是那个据说知道顾斟真过去的人,听说也是顾斟真的好友,之前进阶化神期失败,于是外出收集炼器材料去了,许久不曾回来。如今看着修为,已经是化神中期了。
时间,竟然过得这样快吗?
就在涂小黎思考的时候,安乙弦又缓缓说道:“顾道友正在闭关,打算冲击大乘期,所以不见外客,就是冯长老来了,也只能是传讯而已。不过前辈并非旁人,若是传讯,说不定能见上一面。”
“你认得我?”
“您来过闲韵峰好多次,晚辈远远地见过。哦,对了,晚辈是闲韵峰安乙弦,见过前辈。”
“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
望着那道离开的身影,涂小黎还是有点恍惚,顾斟真要冲击大乘期,这才过去多久时间,难道就要这样拉开差距吗?
想了又想,涂小黎还是留下一道传音符,表明自己已经来过了,然后离开。
按照狐族前辈的安排,不久之后,她就会离开灵寰池,前往狐族密地修炼,那地方对于外界来说一向神秘,进出都不容易。所以一旦过去,在可以预料的将来,应该很久很久都不会再回到灵寰池。
那个鼎山仙门妖修长老的身份,也会彻底成为过去。
怎么就有点舍不得了呢?
只希望后会有期吧。
就在涂小黎离开闲韵峰不久,一个消息又从外面传进闲韵峰。
李闲韵难得严肃起来,密室内安静得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
冯孜骋很快赶到。
“师尊,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叫推克落的人到了鼎山仙门,在护山大阵外叫嚣,说是要见你顾师妹。”
“推克落?这是何人?她要见顾师妹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重元仙府的传承。”
冯孜骋沉吟片刻,“自从顾师妹将重元仙府传承带回来,如今已过了二十余年,这二十年间,想要见顾师妹的人也不少,一向都是由鼎山仙门出面回绝,怎么这次就不一样了?这个推克落,究竟是何方神圣?”
“推克落啊,严格来说,就不算是一个人。”
“不算是人,那她是什么?”
对于李闲韵强行卖关子这种行为,冯孜骋是非常不满的,毕竟她进来这间密室,就问了好几次推克落的身份了,于是稍微表现出不满。
“哎哟,脾气见长了。”李闲韵斜睨了冯孜骋一眼,还是解释道:“我也不清楚,只是从各方面听到的消息啊,就是这个推克落,她曾经以各种面目在不同的时间出现,若是说长寿的真仙,她算是一个。”
“以各种面目在不同的时间出现”、“长寿的真仙”,冯孜骋立刻捕捉到关键词。
就目前而言,以鼎山仙门的实力,可以收集到重元仙府覆灭之后出现的绝大部分曾经出现过的真仙的事迹,真假且不说。在这个修仙世界里,真仙从来都不是凭空出现的,从凡人到修士的艰难过程,总会经历漫长的时间,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哪怕不是作为主角存在,也总会出现在别人的历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