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语的二徒弟,讲了“谢师书”,但不是私下讲的,而是在明江府最庄重的剧场台上讲的。
当时袁不语以为是正常表演,准备的是一篇短打书《狐仙志异》,
但等到他快登台的时候,二徒弟抢先上了台,先讲了《狐仙志异》,并且当着所有观众的面,说他这篇书,是“谢师书”。
观众顿时来劲了,非要袁不语上台讲,和徒弟比比谁讲得好。
说书人,以讲书攒香火,被喝了彩哪有不上台的道理,他上了台,也讲《狐仙志异》。
他上台,二徒弟下台,两人交错之时,二徒弟对袁不语说:“师父,我看见大师兄跟师娘搞在一起了。”
说书人上台要讲状态,杂念不能多,
二徒弟忽然而来的“谢师书”,已经让袁不语有些杂念了,现在这话一出,袁不语的杂念便怎么都遏制不住。
这场书,他讲得当然出现了错漏,被观众喝了倒彩。
谢师书,成了谢师铁锤,
一场书,让袁不语丢掉了名声,反而二徒弟踩着师父,讲出了极大的名气。
这段往事,是袁不语心里的刺,但再怎么刺,他都不得不承认,二徒弟别看香火天赋不高,但在讲书一道上,确实是有天分有想法的。
风莫言也知道这个徒弟极擅长讲书,才拿他与周玄作对比。
袁不语板着面孔,对风莫言说:“我小徒弟讲书,比我二徒弟强很多,他一场书,讲得莲花娘娘落泪,讲得周家班满坑满谷,人山人海。”
“那他现在为什么不讲了?”
“他志不在说书人,但他也会给朋友讲书。”
袁不语说道:“若是只论讲书,我徒弟周玄三年后必定是说书人第一,
若是只看香火,周玄十年后也是说书人第一,
我徒弟,就是第一。”
“你这么喜欢小徒弟,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小徒弟中途死掉了……你该怎么办?”
“你踏娘的啥意思?”
袁不语听了这话,便有些上头了,聊徒弟聊得好好的,风莫言竟然诅咒他徒弟。
“没什么意思,我来周家班,是有人托我带个话。”
“什么话?”
“就这一两天,让周玄离开明江府,不然,有人要取他的脑袋。”
风莫言开了折扇,笑吟吟的对袁不语讲道。
“那让他试试……”
袁不语将香火气势外放,
七炷香的说书人。
“师弟……你还是考虑考虑吧……在明江府,那个人要杀周玄,谁也拦不住他。”
风莫言摇着折扇,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周家班。
在风莫言走出了周家班的大街,忽然脚下生风,一步往前迈去,周遭的事物竟全变了个样子,
等他停下这一步的时候,他便出现在明江大剧院的门口。
“希望师弟好生听话,我也不想他晚年再次丧徒,尤其是这么好的徒弟。”
风莫言自言自语了一阵后,走上了台阶。
台阶最上方,有一个人在等他。
“井灯老师。”
“风先生。”井灯与风莫言握手,说道:“袁先生什么态度?”
“我在等他的态度。”风莫言说道:“若是我那师弟不听劝,那我只能杀掉他的宝贝徒弟了。”
“若是他听劝了,让周玄回了平水府呢?”
“那就不杀了。”风莫言瞥了井灯一眼。
“小姐的意思是,无论周玄去了哪里,都要杀掉。”
“杀不了,明江府我可以杀掉周玄,但他若是回了平水府,我没本事杀他。”
风莫言坦白的说道。
“还有风先生杀不了的人?你是怕周伶衣?”
“不怕。”风莫言说道:“我怕的是周玄和周伶衣在一起,他们姐弟若是在一起,就最好别招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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