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飞战意十足,他手中的刀感受到主人高昂的战意,发出争鸣。步飞抚摸着刀身,凌空一劈,分明只劈了一刀,但是却化作万千刀气。步飞施展的家传绝学《千刀斩》中的第一式,一化三千。
这一招练到极致时,一刀化百万,满天皆是刀影。
步飞摇摇头,显然对自己这一击并不是很满意,虽然逼得长索后退却没能将它击碎。
步飞跳出长廊,长刀指向虚空,“记住,杀死你的人叫步飞。”
什么叫狂?这就是狂!
步飞才刚结婴不久,而宋淮松已经步入元婴六百多年,不管是修为、经验还是对境的领悟都远胜步飞,步飞竟然在此口吐狂言,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动用封魔的打算。
“小子,记住杀你的人叫宋淮松,黄泉路上别报错了姓名。”宋淮松原本是针对练烟云下手,但是步飞这一狂,却激起了他的火气。
他在妖族淫威之下终日惶惶度日已是窝囊。
他本是一代宗师,为保师门在妖族那里已经受了一肚子鸟气,他惧妖,却不代表一个刚结婴的小子也可以在他面前张狂。正好拿步飞开刀,泄泄身上的火气。
他将符箓长索收回,一口气祭出千块巴掌大的小符箓,这些符箓悬在他的四周,只露出口鼻和眼睛。安蓝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符箓做盔甲。
其实也不能称之为盔甲,这些符箓并没有紧贴身体而是悬浮形成是一个巨大的符人,宋淮松就站在符人的中央。
王赞的天兵在院中,宋淮松的符人浮在空中,两个庞大的身躯将天空挡得严严实实。
“怎么不一起上吗?”
安蓝给白胜衣斟了茶,如此情况下两人还能边品茗边下棋,不得不说,单是这份定力就让人佩服,电掣雪荒鹰算了算,他所知道的修真者能如此淡然不超过十个。
要知道它这朵妖云里足足有五个元婴高手,四个八阶妖兽,还有他一个九阶大圆满妖兽,算起来足足有十一个。
十个对四个,照理说电掣雪荒鹰不该如此谨慎,可是,院中的气氛总让它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电掣雪荒鹰盯着下面一言不发。
这些天来它曾设计将安蓝等人引出庆江城,但是不管他们怎么作,这几人就好像脚生根一样扎在庆江城,无论他们怎么引都不出城半步。
很快,王赞的天兵和宋淮松同时动了,天兵虽然高大但是动作却一点都不笨拙。
非但不笨还十分灵巧,竟然丝毫不比金甲银皇慢。
金甲银皇在天兵面前如同一个红色的小点。金甲银皇也能膨胀到天兵的高度,但是并不意味着越高越大力量就越强。
浓缩的才是精华。
小,消耗的灵气少,身体结实抗打击力度大,爆发力就越强。
金甲银皇东串西跳,总是在最刁钻的位置给出一枪。他的风格受到了安蓝的影响,诡异,多变。
王赞指挥着天兵,看着金甲银皇手中的长枪变成了软鞭缠住天兵的右脚,王赞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奇特的傀儡。
一般的傀儡都没有自主意识,需要人操控,比如他的天兵。但是,眼前的这个傀儡不但有自主意识,而且非常狡猾。
他手上的那本长枪可以随意变化成任何形态,剑、刀、长鞭乃至是弓箭。
不,不仅是武器就连它自己也可以随意变化,或高或低,或拉长或压扁,明明是金属傀儡却好像是水做得一样。
金甲银皇用长鞭缠住天兵的右脚以后,另一头埋入地下勾住。
金甲银皇抓住天兵的手,一双暗红色的眼睛突然发光,它咯咯地笑了一声,手臂扭曲。
天地变色
金甲银皇的手如同蛇一样缠上天兵,接着整个身子也顺势缠了上去,它缠绕的速度极快,很快天兵就被它缠成了粽子,一只特大号的血色粽子。
可怕的缠绕力,王赞一头大汗,他让天兵挣脱,可是,无论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金甲银皇并不是用普通金属做成的,而是上古时期的流银密铁,跟橡皮似的,你胀它也胀,你缩它也缩。
金甲银皇自知正门对决不是天兵的对手,所以用缠。天兵崩不开,而金甲银皇却是越缠越紧。
不仅如此,金甲银皇身上生出许多尖刺,这些尖刺深深得扎进天兵的身体里,原本就有些破旧的金甲,更是被扎实得坑坑洞洞。
王赞见天兵被压制住,掏出一张朱红色的符纸。这符纸要比般的符纸大上两倍,他一拿出来安蓝就感觉到里面蕴含的浓郁的火灵气。
“引!”王赞将符纸抛入空中,他掐了一个法诀,符纸从底部开始燃烧,赤色的火苗迅速将符纸吞没。
随着火苗越燃越大,院中的温度迅速升高,挂在廊上的灯笼自燃起来,接着,门窗、木柱也开始燃烧。
巨木圆桌上的茶水迅速被蒸干,脚下的石板滚烫,空气因为高温开始扭曲。
火苗里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身影出现的那一刻火苗被全数纳入其身体中。
这身影只有一丈高,头上有两只角,身体竟是由岩浆组成。这是生长在蛮州深处火山中怒炎狂魔。
怒炎狂魔是火山岩浆中孕育而出的特殊灵种,既不是人,也不是妖。
他虽是人形,但是却没有血肉也没有心脏骨骼,它们的智力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思维简单只剩下杀戮。它们也没有内丹,身体的每一处都是由岩浆组成。
怒炎狂魔发出一声怒吼,温度急剧升高,院中的岩石在高温膨胀之下纷纷炸开,岩石木屑齐飞,坚挺了半月的白家院子迅速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