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宁坐在大帐里,看着躺在床上,面上蜡黄,几乎没什么声息的皇阿玛,面色冷漠。
小太监颤颤巍巍道:“二爷,外头的朝臣们都想见皇上一面。”
绵宁语气淡淡:“告诉他们,皇上身体不便,不能见人,让他们都回去吧。”
小太监一脸的为难:“他们,他们不听奴才的啊……”
绵宁冷笑一声:“那就别管他们,这帮软骨头,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事的。”
小太监心中叹了口气,应了下来。
“哈郎阿出发了吗?”绵宁许久又问道。
绵宁跟前伺候的太监哆嗦了一下,小声回话:“已经出发了,承恩公亲自与他说的话,他说他都记住了。”
绵宁点了点头,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来,他的这个舅舅还是有些用处的,起码现在自己不方便出面的时候,能用他来四下拉拢人心。
这次来嘉庆驾前报信的人,不止有他,还有哈郎阿。
这一点只怕连他的那位好大哥绵怡都没能察觉。
他在皇阿玛跟前行了事,那跟着一起来的哈郎阿就绝对摆脱不了嫌疑,毕竟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可是摆在那儿的,若是
哈郎阿是个聪明的,就知道该如何行事。
否则便是皇阿玛清醒了,哈郎阿只怕也免不了一死。
对于皇帝的多疑,绵宁从来不会小看。
至于哈郎阿回京之后,会不会投向绵怡,绵宁却丝毫也不担心,因为他早就看明白了哈郎阿这个人,虽然看着对皇阿玛忠心不二,但是骨子里却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当时他势盛之时,哈郎阿对他多有避讳,但是在他失势之后,哈郎阿却反倒对他亲近了几分,当时他就看明白了这个人的投机本性。
不过除了这些,他在京中也有其他安排,便是哈郎阿不能成事,他还有个兜底的人。
这般想着,绵宁又问了一句:“鄂罗哩如今可还老实?”
太监点了点头:“老实着呢,如今也不闹了。”
说完迟疑了一下。
绵宁皱眉:“还有什么话就说。”
太监低下了头,小声道:“鄂罗哩的徒弟李冬宝不见了。”
绵宁一听这话,猛地站起身来,脸色难看的可怕:“怎么会不见?还不快去找!”
小太监哭丧着脸跪在地上:“之前鄂罗哩说李冬宝去给皇上抓药了,奴才们也就没在意,但是后来迟迟不见李冬宝回来,奴才这才觉得不对,再问鄂公公,他也不回应了。”
绵宁眼中情绪翻滚,他现在赌的就是与绵怡信息不对等,若是因为一个太监坏了事,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绵宁眼中闪过一丝阴
狠,冷声道:“传下话去,就说大阿哥与贼人传统,欲行不轨,若是见了,可杀之!”
小太监吓的瘫倒在地上,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绵宁暴怒,踹了他一脚:“还不快去啊!”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句,这才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绵宁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他几乎都能想明白这位好大哥的操作,他一定会来木兰。
或许别人会怕,但是绵怡一定不会怕。
想到这儿绵宁冷笑一声,既如此,那自己也只好与他撕破这最后一点温情的表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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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怡一路奔波,昼夜不歇,终于在第二天凌晨时分,到了木兰。
不过这回绵怡却没有轻易往驾前去,而是让人先去打探消息。
很快打探消息的人就回来了,面上一脸紧张。
“王爷,行宫外守卫十分森严,奴才还听到有人传言,说您,说您……”侍卫有些迟疑,不敢再说后头的话。
“有什么话说就是了,本王恕你无罪。”绵怡淡淡道。
侍卫咬了咬牙,这才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有人妄言,说王爷与贼人勾结,意图造反,皇上下令,说若是看见了您,不必多言,直接处死。”
绵怡听着这话忍不住冷笑,真不愧是他兄弟啊,这份心狠手辣的态度,总算是有了几分夺嫡的意思了。
另一个侍卫满脸不安,低声道:“王爷,现在该怎么办?”
绵怡淡淡道:“先不必过去,找个
人,先去行宫面见诸位堂部,我倒是不信,他能在行宫中一手遮天。”
侍卫应了下来,然后又请命自己过去。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此时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若是王爷不能成事,那么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只怕也没有好下场。
木兰虽然看着守卫森严,但是因为此事上下不通达,皇上又在昏迷,因此绵怡跟前的侍卫很容易的就潜了进去。
这人也按着绵怡的吩咐,见到了庆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