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箫予衡从回京至今,光风霁月的君子之?名便传遍盛京,素日行事,也?都是谦谦有度,对?上恭敬对?下贤明,挑不出一个错处。
这样的人,要说他心?思叵测强虏宗女,只怕大半人都不会相信,还不如眼前元太子的嫌疑更?大些。
但即便是从前,苏驸马私心?之?中,也?觉箫予衡此人心?思莫测,从未当真信任过。
当真叫他来看,他反而宁愿相信并不熟识的元太子赵怀芥。
苏驸马历来相信自己?的识人之?术,此刻听着赵怀芥的话,面色便也?愈发沉了下来:“箫予衡决不会承认,要找人不易。”
救人不难,只要能确定淼淼就在箫予衡宅中,莫看公主如今病得不能起身,但凡听闻淼淼未死,他今日回去说了,公主决计等不得明日,即刻便能披挂点兵——
莫说一个皇子府,便是敌军大营也?冲破了。
可问题就是不知淼淼具体在何处。
三进的宅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何处都能藏一个人,要掘地三尺的将夹壁、暗道、密室,一一查清,也?远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办成的事。
匆忙上门,若是没?能找出淼淼,事后的麻烦问罪都且罢了,只怕打草惊蛇,叫箫予衡杀人灭口,才更?是一世?之?憾。
苏驸马甚至有些后悔:“只怕今日箫予衡便已然察觉。”
赵怀芥紧了紧手心?:“打草惊蛇也?好,我?早已派人看紧了四下,箫予衡若有所动,我?必能察觉。”
苏驸马:“殿下是何时便已怀疑箫予衡?”
赵怀芥沉默片刻,眉目忽的低落下来:“蓬莱宫着火后第?一日。”
看着元太子神情,苏驸马一时便又难免迟疑。
他原本以为?元太子这般上心?,只是因为?风闻之?中是女儿?撞破了太子大逆之?年,被太子纵火灭口。
元太子只是为?了摆脱嫌疑,眼前这模样,怎的看来有些不对?劲?
再想?到先前“闻到味道”之?说,苏驸马微微皱眉:“太子殿下,你……”
“淼淼是在蓬莱宫被虏,救人,我?责无旁贷。”
只是没?等苏驸马的话说罢,对?面赵怀芥便已经出了声。
他微微低头?,正色拱手:“如今时候未到,还劳驸马暂且不要惊动府中,待我?准备好,再请长公主救人。”
说罢,便也?再不耽搁,大步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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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赵怀芥也?并没?有再去别处,而是在京中最热闹的四象街上,闲逛了几处酒店商铺,都是略微停留一刻之?后,便径直进了宫。
他虽被一旨圣意召回了宫中,但陛下也?并没?有因为?流言难为?,仍旧将他安置在东宫,一应身份,都按太子例。
赵怀芥六岁离宫,细论?起来,东宫才是他自幼长大之?处。
但当今踏进东宫之?后,赵怀芥发觉他对?眼前的宫殿草木,却只觉一片陌生?。
他仍旧是一身道袍,踏进宫门,照例挥推了宫人,先去前殿,在明烈皇后神位前上了一炷香,就这般,一动不动的静坐了整整半晌。
日暮时分,赵怀芥行出东宫,于乾政殿请宫人传话,求见陛下。
今日是五日一次的大朝会,北疆战事渐紧,延平帝也?难免忙碌,近午时下了朝会,午后又召了几位亲信大臣议政,刚刚才得了空闲,来得及叫了晚膳。
听到了侄儿?的请见,延平帝有些疲惫的按按额角,也?立即见了人,顺道吩咐晚膳也?多上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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