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后,除夕这天的上午也就算过完了,下午时分,周老爷子会去书房教孙女写对联。
管家准备好笔墨纸砚,周祈咬着笔头冥思苦想,往往想上大半天才能勉强对上爷爷出的上联,只不过意境比起爷爷的来实在是差远了,无非就是“雪对霜,竹对松,春夏对秋冬”这种按着对韵歌往上套的东西。
老爷子倒是很满意,笑呵呵道:“比去年有进步。”
也不知是说她的字,还是说她对的下联。
总之这个环节也结束后,就快到傍晚了,周家老宅是一个建在半山腰的中式庭院,依山傍水,山清水秀,落日时分,天边的雾霭都被绚烂的霞光染红,风景这边独好。
周老爷子会国画,有时候兴致来了,就叫人搬张桌子靠在窗边,管家在一边温着一壶老酒,他就一边就着壶嘴抿酒,一边挥毫泼墨,每一个动作都潇洒得浑然天成。
周祈有时候想想,她之所以会选择绘画,大概多少也受了些爷爷的影响。
晚上是照例的年夜饭,周家人丁单薄,直系的亲属里除了周老爷子、周先生、艾女士,就是周祈。
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当着父亲的面,两夫妻倒是没那么针锋相对,但当周老爷子吃完去外面消食散步时,弥漫在周家父母之间的火药味就爆发了。
艾女士首先发起攻击。
“听说你新找的女人才二十多岁,老牛吃嫩草也要有个度吧,你找个这么小的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周先生不甘示弱。
“你身边的男秘书还不是一个月换一拨,月月不重样,玩得比我还花。”
艾女士冷笑。
“我可没找二十多岁的男大学生。那姑娘的父母要是知道她女儿年纪轻轻的就被老男人带上歧途,该有多伤心绝望。”
周先生嗤笑。
“真是鳄鱼的眼泪。榨干集团员工最后一滴血前,怎么不见我们董事长想想人家的父母?”
身处风暴中心的周祈埋头扒掉最后一口饭,迅速站了起来。
“爸爸妈妈,我吃完了,我去外面散步。”
夫妻两同时皱起了眉。
当周祈转身离开后,她听见从身后传来他们互相埋怨的声音。
“都怪你,大过年的扫什么兴。”
“还不是你先起的头!”
“那要怪你自己行为不检点。”
“你说什么?!”
……
吵吵嚷嚷的声音被丢在后面,周祈离开庭院,她没选择去追上爷爷,而是自己随便选了个方向沿着山路漫无目的地走,两个保镖默默跟在大小姐身后,当她在一处山坡停下时,他们也静静站在不远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