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蓝色书包扔在地上,许冠宁彻底爆发了,一脚踩在书包上,捏紧拳头怒道:“我忍够你了!”
“哎哎!你俩别打架!”欧扬拦腰抱住秦劭烨,劝道:“妹妹,你踩多两脚就是了,别打人。”
陈宝言和孟立风一人一边抓住秦劭烨的手,劝道:“许冠宁,你们不要吵架。”
“你们都拦着我干什么!”秦劭烨扭着身体,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向许冠宁说:“明明是她害我被老师罚!”
“我是有错,难道你就一点错也没有吗?!”
许冠宁怒目回视,义正言辞道:“你上课不吃东西,我能有机会举报你吗?你上课不吃东西,会被老师罚吗?!”
她每说一句就往前一点,秦劭烨扭脸躲闪她的口水攻击,努力睁开眼睛,被堵得哑口无言:“可是可是”
欧扬摸摸手下的肚子,松手说道:“别可是了,你就不应该在课堂上偷吃零食,瞧你肚子都吃撑了。”
其他两人说道:“对啊,你被老师罚也是该的。”
“真的是这样?!”秦劭烨半信半疑地捡起书包,抬头朝那四个背影喊道:“许冠宁,那你还帮我值日吗?”
“呸!”
这下真是亏大了,连球鞋也得自己刷了。
今年的中秋节在9月上旬,粘在后面黑板上的检讨书没两天就被中秋节主题的手抄报代替下来。
许冠宁暗自窃喜,提着小叔给她做的树叶灯笼往晒谷场的方向走去。路上遇见长辈脆生生地打招呼:“三堂伯!”
“哎!和你爸妈回来过节呀!你这孩子逢人就喊,真有礼貌。””三堂伯背手夸道,接着敲了记儿子的脑袋,嫌弃道:“看看你啊,整天在村里乱窜,连条狗的名字都喊不出口。”
“切,她有什么了不起的。”男孩一脸不屑地跑开。
“你这个衰仔包,不会学好!”三堂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跑远,扭头和蔼道:“你去玩吧,天黑前记得回家,村里晚上没灯不好走。”
“我晓得,谢谢三堂伯!”许冠宁把手垫在树叶灯笼下面,小心翼翼护着走到小孩子扎堆的晒谷场。
刚才那个男孩也在这里,扔掉手里的土块轻蔑道:“一个烂灯笼有什么稀罕的。”
和他一起玩的男孩学着许冠宁弓腰探手的样子,嘲笑道:“哈哈哈,你们看她那样子真是搞笑。”
“这种鸡屎果叶做的灯笼,我们早就不玩了!她还当个宝似的,哈哈哈!”
许冠宁眼眶涨红,拼命忍着泪水说:“这是我小叔做的,你们都没有!”
“呜呜呜,”有男孩故意撇下嘴角,奚落道:“你们看,人家要哭了。”
“我才不会哭!”许冠宁咬牙说道,蓦地转身走去墙根底下。
几个男孩面面相觑,得意道:“哭包被我们吓跑了!”
许冠宁没跑,确认灯笼放好后捡起地上的土块回转,喊道:“你们……”她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你们几个屁股痒了是不是,”许家豪这个高中生今天放假回家过节,路过打谷场给他们一人一脚,凶道:“以后再看见你们欺负人,告诉你们爸妈去!”
几个男孩瞬间作鸟兽散,许冠宁扔掉手里的土块,狠狠抹掉泪珠,抿唇道:“家豪哥哥,你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
许家豪‘嗯’了声:“下次他们再欺负你,你就跑,不要傻站着任人耍。”
“好,”许冠宁没了在打谷场玩的心思,转身往回走。
许三石在院子里乘凉,手里的烟斗正冒白烟,瞧见孙女垂着头进门,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去给人看你的灯笼嘛。”
许冠宁胡乱应了声,埋头往前走。树叶灯笼却在这会突然散架,外面用作固定的长叶子裂开口子,插在里面的树叶纷纷掉落。
“哎哟,我帮你修好。”许三石连忙放下烟斗帮她捡。
“爷爷,我不要灯笼了!”
她的话语带着鼻音,许三石纳闷道:“才出去一会,就感冒了?”
许冠宁稍稍挺直脖子,说道:“没感冒。”
许三石这才看见她通红的眼睛,横眉竖眼道:“谁欺负你了?”说着拉起许冠宁的手,怒道:“走!爷爷给你教训回去!”
“老头子,你上哪去?!”丁合芳追出来:“快吃饭了!”
“找那些龟孙子去!”
丁合芳一听就感觉不对劲,许三石那张嘴上怼长辈,下骂过路狗。不管什么身份,他看不顺眼的一律平等扫射。急忙朝屋里喊道:“东昇!振中!你俩快去把你爸拦住!”
许三石牵着许冠宁站在打谷场中央,找到那群去而复返的小孩,一个个骂过去。
“你头尖额窄,没有贵相!”
“你长得乌漆嘛黑,掉粪坑里都分不清你和大便!”
“还有你,站起来没我孙女高,凭什么说她!”
“这堆土是你们玩的?早上我才看见阿黄在这撒了泡尿,哈哈哈!”
许东昇两兄弟好话说尽才把许三石劝回家。
许振中默默充当背景凑个数,主要是许东昇一劝再劝,进门仍听他在说:“爸,您果然宝刀未老。今天过节就先放他们一马,家里头拜神祭祖还得靠您来张罗。”
许三石被哄得浑身舒坦,下巴扬起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要学着点,连支香该朝哪个方向摆都不知道。”
丁合芳把戴上红花的拜神鸡放提篮里,无奈道:“那些还是孩子,你和人计较什么啊!”
许三石双手一背,气哼哼道:“我们家宁宁就不是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