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拽起还怔愣中的老十就走:“个自作自受的蠢货,咱劳心费力地安慰他作甚?”
“让他自己琢磨去!”
老十对老九言听计从到什么程度呢?
康熙这个老子都说不了的事儿,老九能!在胤俄这里,九哥永远是对的,错也是对的。他觉得额娘区区辛者库出身的八哥好,以后必成大器。胤俄就能放下皇子之中第二尊贵的出身,与胤襈也玩在一起,乐呵呵为他摇旗。
这会儿他九哥明显恼了十四,他也忙不迭跟着起身。任由十四怎么叫喊挽留,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
胤祯:……
知道当了这内务府总管大臣,就得跟各个派系划清界限,当一个纯纯的皇党。免得如凌普一样,成为了哪个的搂钱工具,早早晚晚被弃车保帅。却硬没想到,能是以这样的理由被九哥嫌弃。
大侄女可……
可真是他的小福星啊!
十四笑,咕嘟咕嘟又灌了两大碗酒。踉踉跄跄往出走的时候还嘟囔:“走,走走走!都走!爷就不信了,没有张屠夫,爷还能吃带毛的猪!这,这内务府总管大臣,爷,也还真就当定了!!!”
所以,十四跟四、跟九与十的翻脸原因,就是因为十四急于求成,想尽快立下功勋。空手套了皇上新封的那和硕
格格,老四家女儿的方子???
老四震怒,同觊觎方子,曾不止一次地与小格格递话,试图达成合作的九阿哥也恼上了。
十四爷这波付出不可谓不多。
就希望当了那劳什子顾问后,小格格真能深谙牺牲奉献精神。把轻轻茶的产量提上来,价格降下去。
太子虽没有嫡子,但李侧福晋所出的弘皙却颇得圣宠。是以拿到轻轻茶后,结结实实跟太子妃努力了一段时间。百般无果后,也就放到了一边。他现在只关心老四与十四的关系到底如何?
能不能拉拢一二?
自打内务府事后,凌普伏法。他在内务府中辛苦布下的人脉都被连根拔起,摧毁得涓滴不剩。十数年艰辛毁于一旦不算,还失去了好大个经济来源。太子殿下他,非常缺钱。
亟需要有个强有力的经济支撑,好给那些个在他‘大义灭亲’后心里凉了又凉,已经萌生去意的朝臣们打打强心针:皇阿玛再如何英明神武,也终究岁月不饶人。
大清,早晚都会是他这个太子的大清。跟着他,钱途与前途都不会差!
可惜菜才上来,酒还未温。
太子才将将开了个头,胤禛就直接黑了脸:“太子一片体恤之心,臣弟心领了。但此事不同别个,身为人父,臣弟绝不坐视任何人薄待爱女。宁楚格一腔报国心,皇阿玛那边也下了口谕。”
“臣弟再如何也是无力回天。但也正因此,才更烦极了十四那
混账!以后有臣弟在的地方,劳烦太子莫提起那个不要脸的!”
胤礽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笑着摇头:“你啊,都当了阿玛的人了,还是这么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
“好好好,不说不说,喝酒喝酒。”
“自内务府事后,孤这个太子便愈发的……哎,孤这心里苦啊!谁能想到呢?当初本着内举不避亲的心思,荐了他做这内务府总管大臣。想着他能力出众,定能为皇阿玛分忧。”
“哪料到他竟贪婪如斯,使孤再如何不忍也得含泪斩之,亲手替大清除了这毒瘤……”
胤禛拱手:“太子爷公正严明,未有丝毫徇私偏颇,诚乃大清之福。”
胤礽:……
坚强扯动唇角:“分内之事而已,孤只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无法让皇阿玛满意。”
胤禛正色:“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臣弟相信只要太子爷持之以恒,皇阿玛会看到您的努力。”
把不服不忿之类都收收,将恭谨本分二词刻在骨子里。皇阿玛重嫡庶,也重感情。只要你自己稳得住,老大蹦跶不起来,底下这些小的谁也甭想冒头!
胤禛心中如是想着,却顾及到安全,没敢把话说得那么透。
只迂回婉转地,劝太子要稳、要忍、要等。
整日里被如是劝说的胤礽苦笑:“等?孤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从康熙十四年到如今,谁……”
在胤禛惊天动地的一顿猛咳中,太子那句谁见过三十年
太子倒也没有说出口。
但这个酒,算是彻底喝不下去了。
分手道别时天空飘起纷纷扬扬的雪,给胤礽阴郁孤冷的身影之外又添了几分萧索。
胤禛蹒跚学步时即被皇阿玛领到他面前,告诉他以后要与太子哥兄友弟恭。就如皇阿玛与裕亲王伯一样,一为帝、一为贤王。兄弟同心,共同守卫大清的如画江山。
懵懵懂懂的他对着也才粉团子一个的太子哥行了个不甚规矩的礼,他回了个澄澈无瑕的笑。
皇阿玛跟当时还是皇贵妃的皇额娘相视一笑,眼中满满期待嘉儿长成的光。
如今……
胤禛摇头苦笑,飞旋的雪花打在脸上,带来彻骨的凉,让他这心里都阴冷冷的。
直到回到四贝勒府,马车才将一进院。三个小家伙就撑着伞迎上来:“阿玛,您回来啦?外面好大雪,您冷不冷啊!”
“姐新做了番椒热锅子,香辣扑鼻。热气腾腾的,可适合这天气用了。把儿子跟大哥馋坏了,偏姐说是第一次的新品,得一家子齐齐整整地品尝。阿玛您没说不回来用膳,那肯定就在回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