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哪个地方能够让伽楠感到熟悉,陈温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氏武术馆。
坐在后座上,车子往回家的路上开,陈温柔向伽楠介绍:
“以前这边其实是郊区,咱们家也算大隐于野,爷爷奶奶,甚至爸爸妈妈那个时候,还是自己种菜吃的。”
“后来经济发展,城市扩大,郊区也成了城市的一部分,现在我们家就算小隐于市了。”
知道她是故意开玩笑来让他放松,伽楠理解地笑了笑:“这边是四环吧?”
“对,”陈温柔点头,“四环内呢,房价一万五一万八吧,好的位置上两万。”
“看不出来吧,我还是个千万级富翁。”
她十八岁成年的时候,父亲就把武术馆的名字改到了她的名下。
“对哦!”陈温柔想起来,“我还没告诉他们,我们要回去。”
伽楠惊讶:“你没跟他们说?”
“没说,”陈温柔摇头,“如果说了,他们肯定好多人都要请假跑过来,然后弄特别大的阵仗,我怕你到时候尴尬得脚趾扣地。”
那确实是会的,伽楠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照片里的一群人围着他嘘寒问暖,吓得直接打了个哆嗦,连连点头对陈温柔的体贴表达感激。
“这会儿再告诉他们,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来了。”
说,还是要提前说一句的,毕竟节目组的摄影摄像都跟着,直播间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完全突袭,万一撞上什么武术馆里的不雅情况,比如练功累了,几个人光着膀子四仰八叉的休息这种,被播出去了,他们社死了,不得找她算账。
电话铃声滴滴滴响了好几圈,没人接。
陈温柔皱眉,又给父亲打电话。
还是没人接。
“师傅,”陈温柔直觉不妙,她一向是好些人的特别关心,只有遇上他们应付不过来的大事了,才会没人接她的电话,“能再开快一点吗?”
“怎么了?”伽楠感觉到陈温柔的情绪转变,关心道。
“可能出事了,”陈温柔道,“师傅你把导航关了,我给你指路,按照我说的开。”
“年年,”陈温柔给节目组跟车的人打电话,“你给工作人员说一声,让注意安全,武术馆那边可能出了点事儿。”
“啊?”电话那头的年年担心,“什么事?严重吗?”
“还不清楚。”
陈温柔指了条歪七扭八的小路,车子开到了小巷一家餐馆的门口:“走吧,下车。”
“这儿?”司机师傅都迷糊了。
“对,”陈温柔肯定的点头,“您在这儿等我们就好,累了饿了可以到餐馆里休息。”
陈温柔下车,带着几个人从餐馆的卷帘门正门进去,走过摆着的几个餐桌,上了二楼,进入厨房,又去了备菜间。
走着走着,周围的建筑忽然变了一种材料质感,脚下踩着的大理石瓷砖变成了木地板,大家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们这是……去哪儿?”摄像的视线落在两侧房梁边的木质斗拱上,他曾在纪录片的团队工作过,多少感染了一点眼力见儿,这斗拱的质感?
“武术馆,”回答他的是伽楠,“这是武术馆后院的二楼。”
人在看到自己熟悉的环境时,真的会想起来一些东西。
这条路,伽楠脑子里出现了画面,他从这里走过,很多次。
陈温柔这会儿没工夫照顾他们,下了楼,直接带着大家往武术馆的前院正门去。
闹哄哄的声音传来,依稀能听见吵嚷和叫骂。
几个穿着练功服的小孩儿趴在门缝里偷偷往外看,是不是还急出来几句方言国骂。
陈温柔跑上前:“怎么回事?”
“师姐!”最小的那个可能才四五岁,扎着两个朝天辫,听到声音转过头,一见着是陈温柔,立马朝她跑了过来,“师姐,有人欺负我们!”
“师姐?”
“师姐!”
另外几个也纷纷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向陈温柔汇报事情的经过。
陈温柔听不清楚,推开旁边监控室的房门。
“谁?!”一个男音警惕看向门口。
“阿柔?!”男生身上也穿着练功服,长得人高马大的,见着是陈温柔,立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是阿三。
“什么情况?”陈温柔的视线落在大门外的几个监控画面上。
外面吵哄哄的,差不多有两三百人,全堵在门口的台阶上,男女老少都有,年轻的女生居多,但几个打头拱火的基本都是中年男性。
“我们只是想退学费!凭什么不给我们退!”
“就是啊!三千多块钱的学费!我又没学过,凭什么不给我退!报名的时候明明说好的是全额退款!”
“我报了一对一的私教,要五千多呢!退钱!垃圾武术馆!退钱!”
“你们武术馆有钱上电视打广告,有钱跟明星上综艺,就没钱赔给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