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下已经到嘴边的闷哼,似乎是习以为常,一张脸褪得毫无血色,缓慢跟上男人,往餐厅走去。
一盘盘丰盛的菜被摆上餐桌,江棋瑞却毫无胃口。
他垂着眸,小口吃着,听见江泰弘问。
“你跟收留你那家的长子是朋友?”
江棋瑞咽下嘴里的饭,放下手中筷子,将礼数做得周全了,才出声应江泰弘。
“不是,碰巧遇见。”
江泰弘看向苍白着一张脸的少年,沉声开口。
“他们家这几年生意做得不错,可惜长子性格太过散漫,你以后,别再跟他往来。”
江棋瑞看着面前盛在瓷碗里的白米饭。
浅浅一碗,仅挖出很小的几个缺口,五颜六色的菜在视线里变得灰白。
他又听见江泰弘声音。
“吃完了就上楼准备上课,下周一前把落下的课全都补上,别浪费时间。”
江棋瑞应好,微欠身,站起,缓慢往楼上走去。
长廊灰暗。
江棋瑞走到熟悉沉寂的门前。
推开门,仅一天没住人的卧室格外冷清。
江棋瑞走进屋,带上门,腿上强忍一路的疼痛顷刻泄洪。
他踉跄着走到床边坐下,额间渗出一层冷汗,颤着手将裤腿再次卷起。
裤子粘连伤口,带起间骤然的疼痛令他生生滚下一滴泪来。
他抬手擦去,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常用的药膏。
抹完时,天边已经昏黄一片。
浑身脱力的少年坐在床边,仰头,看向卧室紧闭的玻璃窗。
玻璃窗外的天空很远。
雾蒙蒙的,不见风,不见云。
窗前的海棠树经过一夜暴雨,花落了大半。
残存在枝头的,含着露珠,却仍是干瘪。
少年坐在狭小的一方天地,在日暮西沉后,无声陷入无边黑暗。
·
天刚蒙蒙亮,轿车已停在学校门口。
江棋瑞推开车门下车,一如既往毫无悬念地成为第一个到达学校的人。
他走进空无一人的学校,踩上教学楼阶梯,穿过空荡走廊,进到冷冷清清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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