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皮薄吗?我的手也不糙啊。他耐罕地打量着自己那双骨节分明有力的大手。
“不要玩了。”他一把夺过那弓箭。
那小鸽子却眨巴着眼睛问他,“怎么能打中。”
他讶异地看着那只认真向他请教的鸽子。
“为什么你一下就能瞄准,我却不行。”鸽子的语气像在读课本一样,抑扬顿挫。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厉害的不得了。
“感觉。”他得意地说。他天生就有这个感觉。一上手就知道该瞄准哪里。
“当然了,手要稳。放箭之后手不能抖。这要力气。”
他看看那细胳膊细腿。“你不行。”他撇撇嘴。“鸽子腿没肉。”
她是没劲儿。几只箭下来,手臂痛的像要断了一样。
我要多吃肉。叶如歌心想。多吃肉才能有劲儿。想想以前在大学里,居然还为了减肥不吃饭过,如今想来只觉得太可笑了。
弱肉强食的地方,没有力量就没有了一切。包括生命。
没有希望的人总要找些事情来占据时间和大脑,不让对于未来的恐惧有机会出现在心底,让眼下要做的事情提起生命的热情。
叶如歌这次找到了她短暂的目标:我要吃肉,我要锻炼,我定是要学些挣扎的本事在身上。
12
叶如歌的心思藏不住。此后每天早上醒来就往山下跑,这时候gav一般在训练基地练新兵,她要跟着学。
她每天夜里被gav折腾到双腿发软昏过去,早上总是没法在他起床的时候醒来。好不容易从无穷的梦魇中挣脱出来,又要一路跑到山下,往往到了之后体力不支。
有时候勉强跟上几个散打动作气喘吁吁,有时候则直接中暑,gav远远便看到列队里有一个小身板摇摇晃晃就倒在了地上。
嘁。这小鸽子读书读傻了,净整这些没用的上进。
gav迈开长腿走过去,把小鸽子从地上捞起来,开了个椰子喂她两口,又送回了山上。
第二天早上,如歌朦胧中听到外面有喧哗声。睁眼趴在窗口一看,别墅门口的草坪上居然站着训练的新兵。如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赶紧跑了出去。
gav正找了把椅子懒洋洋躺着,眯着眼睛看落后的兵崽子们受罚。一t转头看到一只小鸽子一溜烟从他的房子里蹿出来,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探头探脑。
级别高一些的兵丁看到之后偷偷议论,“这女人又来了。”
“gav都把她放在别墅里养着了,她还天天过来看操练。”
“议论什么。”gav却不是很生气的样子,扫了一眼议论的人,饶有兴致地看那只躲在柱子后面的鸽子,“抓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davis记吃不记打,脑子可能只有杏仁那么大,此时听了gav的吩咐高高兴兴抱着枪就冲了过去。柱子后面立刻传来女孩惊恐的声音——她怕davis,简直比怕gav更甚。这小山一样的男人从第一次见面就坚持不懈地想睡她。
很快,女孩被davis用枪指着,从柱子后走了出来。她心底焦灼的像有火在烧一样,觉得自己又在坠入一个无底深渊,越紧张越失控。
gav饶有兴致地晃悠过来,摸了摸如歌的头。“想跟着学打架?”他好脾气地低头问如歌,就好像她没有被他派来的人用枪指着脑袋一样。
“嗯。”如歌颤抖着点头。
“想学不会和我说?叶如歌,你长嘴不会说话缝上好不好?”他低头逗女人。反正这些新兵崽子体力不行,正好每天让他们跑步上来练,当作热身了。
他的口气宠溺,动作亲昵,davis几乎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要不要继续举着枪了。
如歌害怕,低着头不敢说话。男人又说,“你这都要学着做雇佣兵了,怎么一点强势都没有呢。”
男人回头瞟了一眼davis,“你以后跟我学可要记得,用枪指着我的人,都该死。”话音刚落,男人猛然转身,飞手打落davis手里的枪,下一秒,自己的枪口就已经抵上davis的眉心。
“我的鸽子的事儿,你倒是操心不少啊。”他用枪反复碾着davis的眉心。
他已经忍够了davis。
实际上,他现在就想弄死他。这家伙黏在鸽子身上的眼睛实在是太不顺眼,他要当着众人的面把这蠢东西的脑袋打爆。
但是旁边那双眼泪汪汪的漂亮眼睛在提醒他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又开始要哭了。
gav如今用膝盖都能想象出来一个场景,当着她的面,一枪正中眉心,脑浆伴着血溅出来,小鸽子吓得尖叫,趴在地上哭,哭的眉毛眼睛都认不出来。
你说这鸽子,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只要看个人死,就能哭的像死了亲妈一样。这么好的天分,不干哭丧真是可惜了。
想到这个场景他皱眉,哭坏了影响他晚上办正事。于是那枪在davis的眉心碾了几下,终究还是拿了下来。
davis长出一口气,吓得腿都站不稳。gav摇摇晃晃走回躺椅,把鸽子叫过来。
“叶如歌,不是想学本事吗。先跟着跑三千米。”他对面前耷拉着脑袋的鸽子冲着队伍抬抬下巴。
三千米。如歌耷拉着脑袋想,三千米会跑死人的。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跟了上去。她怕gav把话收回去。
先跑着,她想。第一天我可能只能跟上500米,但第二天我可能就能跑到800米,第三天说不定我就可以跑到1000了。
总能练出来的。
但是面前这个讨厌的教练显然是没把她的雄心壮志放在眼里。
“叶如歌,你是不是从来没跑过步?”他斜着眼睛看终于跟不上队伍但还在努力扑腾的鸽子,顺手把她拎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