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他有晕血症,钟严不至于发那么大火。
时桉抿抿嘴唇,“我怕你知道了,不让我当医生。”
“不至于,但你这种情况,从事外科相关有点麻烦,可以考虑内科,或者……”
“什么意思?”时桉提高了声调,像突然爆炸的火苗,“我自己考上的大学,辛辛苦苦读了七年,我每年拿奖学金,门门考试都是优秀,你凭什么不让我干!”
钟严猝不及防,尽量心平气和,“我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到你目前的状态,其他科室更适合你。”
“你没权利要求我!”
像赌气的小孩,时桉摔门而出,把钟严留在原处。
他哪来那么大的脾气?
敢跟我甩脸子了?
*
时桉漫无目的,又不能回去。气呼呼跑到牛伯那,倚在“保险柜”边,正拆开第三根小雪人。
牛伯透过老花镜,数着冰糕袋,“再吃,要闹肚子喽。”
“闹就闹,谁怕谁。”
“怎么了这是。”牛伯合上报纸,“谁惹我们小倔牛生气了?”
时桉咬牙切齿,“还能有谁!”
“今天又犯错误啦?”
“才没有,我还立了大功。”
“那怎么了?”
时桉含着冰糕棍,恨不得咬碎,“我那事被他发现了。”
牛伯并不惊讶,“他怎么说的?”
“他让我转内科,或者去其它不见血的科室。”
牛伯翻开日记本,“就因为这个生气?”
“他要砸我饭碗。””时桉像个发怒的小火球,“换谁谁不生气!”
牛伯只是笑笑,没再接话,让他自己消气。
明亮房间熄了动静,只能听到笔尖在纸面沙沙的声音。
“您还真爱写日记。”时桉说。
“不仅爱写,我还爱看呢。”
“我今天的事,您别写进去。”
牛伯哈哈笑,“都被发现了,还有什么不能写的?”
时桉含着冰糕棍,耷拉脸,“也对。”
牛伯拆下老花镜,捏捏鼻梁,“要我说啊,小严也是为了你好。”
“您什么意思?”劝他放弃的话时桉听不得半句,“连您都不支持我了吗?”
“凭什么觉得我不行?”
“现在怕又不代表永远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