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盛云阔像是听见了全天下最荒谬至极的话,咬着牙,低沉着嗓音,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
被突然分手,盛云阔不吵不闹,因为他要面子。但不代表他真就不伤心。
听见林杳说这话,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噌噌往上窜。
在林杳心中,与自己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到底算什么?居然能轻飘飘地说出“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这种话。
盛云阔终究是忍不住,说:“林杳,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有没有心。”
这句话如同从天而降的一把锤子,重重地砸在了林杳的心口,震得他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再回神,就发现盛云阔竟然已经拖着个行李箱往门口走去。
盛云阔的选择很明显了,他要搬出去。
“电脑过几天我会再来打包带走。”盛云阔掏出家门钥匙放在鞋柜上,“到时候还要麻烦你给我开门了。”
“你可以留着钥匙……”
“砰!”
林杳话还没说完,盛云阔已拖着箱子走出去,关上了门。
从楼道中走出来,盛云阔手中箱子的滚轮在粗糙的混凝土地面上摩擦发出“喀拉喀拉”的刺耳噪音,回响于安静的居民区内,格外吵嚷。
盛云阔低着头,看也不看前路地横冲直撞。
直到走出不知多远,他终于在一棵老树前方停下。
盛云阔手肘撑着坚若磐石的树干,额头抵在小臂上,影子被几米之外的昏黄路灯拉长到看不见尽头的另一边。
活了几十年的老树此刻化身成了一名沉默但可靠的慈爱长辈,宽容地接纳了一个年轻而伤心的人类于大半夜里靠在自己身上哭泣。
盛云阔用手臂挡着自己的眼睛,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除了颤抖的肩背,大抵可以算是毫无破绽。
“嘿,盛学弟?”
时机不大好,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肖覃。
他穿着黑色的运动服,双手握拳收在腰间,两只腿在地上不停倒腾着,看样子是正在夜跑的途中。
“大晚上的你拖着个箱子往哪儿走呢?”肖覃说着来到盛云阔的身边。
没想到会偶遇肖覃,盛云阔不想在旁人面前哭泣,悄悄用袖子使劲擦掉了眼泪。
“晚上好。”盛云阔抬起头。
即便擦干了眼泪,泛红的眼角与鼻尖还是出卖了盛云阔的故作坚强。
肖覃在心中暗暗感慨,面上选择了装瞎子,似乎全然看不出他掉过眼泪,替可怜的伤心人保留了最后的面子。
“和林杳吵架了?”肖覃关切地问。
盛云阔吸了吸鼻子:“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