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拉直了唇线,大幅度挥动手臂向着外面冲去,跑了约莫数百米忽然看到胖乎乎的矮冬瓜。
“阿兄兄!阿兄兄!”
公子如桥垫着脚,伸出手挥了挥。
“你怎么在这,不是说好在南水殿?”胡亥嫌弃公子如桥的自作主张,忍不住迁怒道。
“可阿兄兄,我想早点
见到你呀。”
胡亥闻言身形一顿,有点被这话恶心到,但看到对方真诚的模样,心中又有些暖。
“阿兄兄。番薯那件事……”
公子如桥还没说完就被胡亥捂住嘴,两个人宛如做贼一样地迅速跑远,爬到距离咸阳宫最远御花园的一处湖心凉亭,这也算他们两的秘密基地。
直到跑到这,胡亥才松开公子如桥的嘴巴,一脸教训:“不和你说了,在宫内要谨言慎行,”
公子如桥立刻双手捂住嘴,连连点头。
胡亥见对方听话的模样,皱起的眉头才平缓一些,他道,“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
“阿兄兄你放心!这事保管闹得很大,有小吏帮忙读文书。”
“嗯……嗯?等等……小吏?!”
胡亥猛地一顿,扭头看向公子如桥,“你说的小吏,是官吏的吏吗?”
“对啊!”
胡亥眼前一黑,他看向公子如桥的眼神宛如在看傻逼,声音颤抖,“你,你是不是像害死我!”
公子如桥懵了,忙道:“阿兄兄,你不是说要让黔首们相信,番薯有高产量,助张婴一臂之力吗?所以我才……”
“但我没让你用小吏啊!”
胡亥忍不住开始啃手指,碎碎念,“我的天!我是让你大力宣扬张婴能种植出高产量的番薯,让世人追捧。到时候他种植不出来,那些追捧他的人都会嘲讽他,不信任他!
那些跟着他种植番薯,没有种植粟米的农户们自会暴怒。张婴也自然
会完蛋,名誉什么的全毁了!但是……但是,你,你为何用小吏啊!!!完了,我完了!”
“为何?”
“你还有脸说为何!”
胡亥一拳头就差砸在如桥脸上,但看到对方,想到赵高对他说的笼络的话,勉强将拳头砸在旁边的树梢,“你真的要害死我!调动官吏做这等事,我们死定了!”
“阿兄兄……”
如桥闻言也有些害怕,但他还是仗义地拍拍胸膛,“都是我喊的人,也是我吩咐下去的。阿兄兄不怕。”
胡亥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却苦涩:“不会有人信的。我们惯来走得近……”
“会的!阿兄兄都在忙拜师王丞相的事。”
公子如桥连忙拉起胡亥的手,斩钉截铁,“阿兄兄救过我那么多次,是我应该做的。”
“……随你。”
胡亥避开公子如桥的目光,一旦掀开压力,他又得意起来,“不管如何,张婴现在肯定已经慌了,恨不得全咸阳有关番薯的消息都消失。哼,日后那竖子铁定会更加痛苦,倒大霉!看他以后还想怎么出风头!”
……
然而胡亥不知道的是,张婴非但没有不痛快,反而希望宣传更多更多!
视角回到咸阳宫这边。
嬴政与扶苏面对面端坐在棋盘前。
扶苏刚刚落下白子,嬴政一手拿着黑子。
扶苏看向嬴政,开口道:“父皇,胡亥刚刚算是自告吗?”
嬴政没有答。
扶苏收敛眼眸,默契地没有再问。
这时,赵文踩着无声
地步伐过来,双手奉上竹简。
嬴政接过,单手翻开看了一下,片刻后,嬴政才放下黑子,将竹简递给了扶苏。
扶苏翻了一会,也沉默下来。
片刻后,嬴政一脸平静地与扶苏对视,“阿婴想法天马行空,应当是没有恶意。”
扶苏没有接话。
嬴政看扶苏笑容都没了,顿了顿,才开口道:“可是生气了?”
扶苏回望了嬴政几眼,冷不丁道:“倒也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