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齐桃点头,就是性子太冷了,寻常人不敢去自讨没趣,她还以为时封最后也讨不到什么好,没想到这就成朋友了!
“天快黑了。”时封抬头,看着沉下去的西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一说到天黑,众人就不由得紧张起来,实在是被这秘境里的夜晚搞怕了。
也幸好修土不睡觉也没什么,不然他们白天赶路,晚上还要拼了命的活下来,身体早就承受不住这样的负担。
“唉!……”齐桃轻叹一声,看了眼和他们有一段距离的青年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如果可以,她宁愿青年都是在骗他们,面对毫无修为的冰雕他们尚有一战之力,可要是面对心狠手辣的魔修……
“该来的总会来,现在多想也没用,我倒是发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时封宽慰她。
“什么东西?”
“海棠花的雕刻,虽然目前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能出现在这里,说明对其有着很重要的含义。”
“你说的这个我们也发现了,可大家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张九插了一嘴。
“嗯,不管怎样,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齐桃也跟着附和。
真正的炼狱
不管众人愿不愿意,黑夜还是如期而至。
原本无风的世界吹过一阵风,冰凉冰凉的,那种密密麻麻,如影随形的窥视感也越发强烈。
用冰打造的地面,上面开始浮现一条条红色的纹路,里面还有液体在涌动,像极了人体内的血管,整座冰城仿佛得到了什么信号,瞬间“活”了过来。
时封只觉背后发凉,眼前这一切让他联想到了某种存在,鬼。
他不怕鬼,就是有点虚这种阴森的氛围。
“砰”宫门紧闭,他们进来的路被彻底堵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暂时的平静,宫殿内的修土瞬间乱作一团。
有的想找安全的地方茍着,有的在找发声的来源。
“救我!”那声音由远而近,竟是从外面传来的。
宫门被拍的震天响,外面有修土在拍门,那节奏十分急促,仿佛在逃离躲避什么。
众人呆在原地,没人敢靠近殿门,因为那两排盔甲冰雕正冷冷的看着他们,似乎只要他们有所动作,它们就会毫不犹豫的举起长枪刺穿他们的身体。
外面的声响逐渐变的微弱,腥红的血液从宫门底下的缝隙流了进来,修土的眼睛是何等的尖,将这一切全都收进眼底。
众人沉默无声……留在外面的修土死了,是都死了,还是……
一墙之外,鲜红的血溅的到处都是,四处凌乱的散落着残肢断臂,看那断口竟是活生生被“人”给撕扯下来。
施暴者可不就是白天街道上的冰雕,它们脸上勾着僵硬的笑,争夺着这稀有的战利品,为此不惜大打出手。
而被它们争抢的便是死去修土的脸皮!完整扒下来,血淋淋的脸皮!
王丁神情恐惧的躲在一间冰屋里,心里极其的后悔,他就不应该贪图那灵石,更不应该抱着侥幸心理来雪原,这样他就不会遭遇现在的一切了。
这里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或者他应该跟着元婴强者走的,都怪李富,非说留在外面才是最安全的。
这哪里是最安全的,分明就是地狱!天色才刚黑下来,周围的人形冰雕全都开始动了,这一次他们的灵力对它们毫无作用,根本打不碎,然后——王丁亲眼看到李富被活生生撕开,除了头颅完好无损,身体被扯的稀巴烂。
他当时就被吓傻了,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他逃了,趁着李富被生撕的空档逃跑了。
城门有守卫冰雕守着,王丁根本不敢往那边去,只得找了间能推开的冰室躲了起去,听着遥遥传来的惨叫声,他心里不停的祈祷,祈祷黑夜赶快过去,祈祷太阳赶紧出来。
王丁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喜欢太阳,喜欢白天。
头顶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王丁眼神惊恐,身体瞬间变的僵硬,冰室的门根本没有被推开,别自已吓自已了,他不停的安慰着自已,过了好一会都没动静他才敢小心翼翼的抬头,剎那间和房梁上趴着的冰雕人四目相对。
明明没有真正的眼睛,可王丁依旧从那冰珠子里看出了怨毒的神情,它的唇角僵硬的上扬,对他露出了充满了恶意的笑,王丁的脸色瞬间惨白。
喉咙被堵的厉害,他想让自已冷静下来,可人的情绪是难以控制的。
“啊!”血流了一地,惊叫声也戛然而止。
冰雕人撕碎他的身体,动作僵硬笨拙的剥下他的脸皮,然后把带着些许碎肉,血淋淋的皮贴在自已空无一物的脸上,这才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
真好,它也有脸了。
类似的事发生在冰城各处,不管修土躲在哪里,最后都躲不过被分尸,被剥下脸皮。
只有进入宫殿里的修土暂且完好无损。
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一次又一次响起,直到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修长的手,时封瞬间回神,也是这时才发现他的手心不知何时早已被冒出的冷汗打湿。
“怎么了?”时封侧眸,看向身旁的青年。
君珩目光平静,眼神在少年苍白的脸上扫过,轻摇头:“无事。”
“哦。”时封也没问没事为什么要拍他,更确切的说现在他也没心情想这些,事态往往比想象中更严重,更危险。
哪怕隔着一道殿门,他也能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熏的人直犯恶心,可见外面此时已变成了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