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弄好,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敲响。
“云老师您好,我是骆昀,来替许总拿一份文件。”
云徽将咖啡豆放在杯子边,拧开门,“请进。”
骆昀对她笑笑,“打扰云老师了。”
云徽看着他走到办公桌前,合上那本摊开的文件放在一旁,然后又在一堆文件中翻找,却一直没找到所需要的那份文件。
好一阵,骆昀终于在最下面找到相应的文件,抱着文件正要出去,临了又转身,对云徽道,“很抱歉之前骗了云老师。”
云徽笑了笑,“没事。”
她顿了顿,“这些年,都是你跟在他身边吗?”
“算是吧。”
云徽看着他手里的文件,还有他眼圈周围的黑眼圈,跟许清屿重逢那段时间,每一次遇见许清屿眉宇间的疲惫都不曾消减,只会一次比一次加深,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消沉的暗黑物质包围。
“这些年,他一直这么过来的吗?”她问得很轻很慢。
“才开始成立公司那一年,许总二十四小时都不曾停歇,见客户拉投资,跟人博弈,竞标,每一项都要亲自过目,直到病倒,应酬上喝得胃出血住进医院。”
胃出血那次,许清屿在医院被强制的养了一段时间,出院之后他曾听到陈子昂和许清屿发生争执,隔着门,外面听不太清,只依稀听到一句“你死了让她为你送葬”之类的话,
这个她没人知道是谁,秘书办的人也猜测过不少人。
当红影星,新生花旦,各家名媛千金,猜了个遍,但很长时间过去都不曾见到许清屿身边有异性出现。
这个猜测渐渐被抛诸脑后,其他人都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会错了意,直到那天半夜他接到许清屿电话,让他在京舞附近买两所房子,按照设计图上装修,要有落地窗,要一睁眼就能看见朝阳。
“直到我见到您,忽然就明白了。”
如云徽这般清潋娇贵的人物,也唯有许清屿那般清隽出尘的人才能与之相配。
骆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云老师,我先走了。”
“好,麻烦你了。”
“不客气。”
办公室的门被重新关上,云徽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温水和还有水珠的水果,空调将室内温度打得暖烘烘地,外面忽地下起小雨,窸窸窣窣打在玻璃上,凝成无数水珠往下滑落。
水壑间映出她的模样。
她记起那年的便利店,那个女生上前问他要微信,他扯唇笑着,说没有微信,直接给电话。女生高兴得喜笑颜开,而她难受的移开目光,雷声掩盖他报电话的声音。
后来她追出去,小心翼翼的怕心思被拆穿,不敢喊他只敢喊陈子昂的名字,看也不敢看他,送了伞就走。
她记得那天写日记时矛盾纠结的心情。
为他终于看见她喜悦,为他忘记她失落,为自己不够勇敢,不敢与他说话而懊悔,合上笔记本那一霎,其他情绪都纷纷散去,只余满腔欢喜。
对于那时的她来说,能看见他,就足以开心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