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峪没在城主府找到萧婵,抓了人问后才知道,她竟带了人往南城门而去,还打的要去御敌的口号,这样一来,就显得一意要先出城的他,更怂包更无胆了。
角力台那边,幺鸡将凉族的一名巴图高举过顶,若的羌族士兵举刀狂吼,群情激愤,让跟着突峪的人,更对前后迟疑不决的他生的不满之心,望着城门方向催促,“六王子,我们也去南门口。”
萧婵把姜天磊带到南城门,找了守城将道,“武家军一会打头阵的兵指定会用江州军,你带他上城楼,那些江州兵看见他,肯定会掉转枪头对准武家军的。”
那守城将大喜,挥手上前就让人欲将姜天磊拖上城楼,不料姜天磊拿出从萧婵屋里藏的勾针,抵着自己的脖子威胁萧婵,“我需要与我的兵汇合,否则宁死不配合。”
笑话,这就被当人质的绑上城楼,他的安全谁来保障?当他傻么!
那守城将大怒,当即拔了刀要来教训一下敢这个时候来威胁他的人,却被萧婵眼急手快的拦下了,她还要靠姜天磊入江州呢,可不能叫他死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突峪来了,对上夺了他舅舅城防的守城将,硬着头皮与萧婵道,“你把他交给我带回族地给一个交待,我们就算是两清了。”
是乌崈图霆不守规矩,先动手抢兵夺权,可现在又找不着他人,就只能拿他留下的将领抵罪了。
萧婵根本不理他,躲在自己的亲兵阵中望着守城将,“先用那些大徵官员试试,逼问城下武少帅,王孙的下落。”
突峪被人忽视,深感丢脸,强撑着颜色再次好声气的与萧婵商量,“此城防按理仍归我族统管,萧郡主,便是要捞功,你也要退后一步吧?”
眼神不经意间与一旁的姜天磊对上,双方各自筹划着心里的小九九。
跟在突峪身后的鄂鲁部,望着连正眼都不看他们的萧婵,以及昂着脑袋拿鼻孔对着他们出气的守城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眼见自己这边的六王子还要跟他们讲道理,当时就没人愿意等了。
随着城中心处角力台四周爆发的啸叫,他们瞪眼出声,“你们角力台上的巴图全部失势,按理城中财物尽归我族,分不得你们一点,可你们先是不讲规矩的抢了城防,后又占着我们将军这大半年的收成,一切矛盾由头都因你们挑起,便是去了凉王帐,也是我们占理,现在,我们来替鄂鲁将军讨个说法,你们都一副爱搭不理样,那就别怪我们动武了,兄弟们,上。”
替鄂鲁报仇是一方面,抢夺回属于他们的财物更是重中之重,一族的补给不容有失。
突峪脸色终于变了,脸颊上的肉不停跳动,牙齿咬的咯嘣响,,“萧郡主,别欺人太甚了。”
他身边等了太久的将兵再没有耐心,纷纷上马拔刀声震城中心,而这边的响动也传到了角力台上,幺鸡站的高,举臂高呼,“兄弟们,六王子那边需要我们。”
说着带头就往南城方向冲去。
而上了城楼的守门将,用刀比划着几名礼部官员,对城楼下的武景同道,“我们王孙被你们弄哪了?老实交待,不然就杀了你们的官。”
被刀架着脖子的官员抖着身体求救,“武少帅,救命啊!臣是……”
武景同看也不看他,招手叫人捧出一只精铁铸的铁盒,拿刀尖一挑,便露出了乌崈图霆死前难以置信表情的头颅,顿时,城头楼上下的凉羌兵勇齐齐震惊大呼,“王孙大人,乌崈王孙,是乌崈王孙……他、他,他竟叫武家军的人杀了!”
那守城将领目龇俱裂,一刀捅了手中的大徵官员,将其尸体扔下城楼,之后又泄愤的连捅了好几个,个个扔麻布袋似的往城楼下扔,可惜,武家军众人连眼皮子都未抬,个个骑在马上身形都未有动弹。
这帮子只会咬文嚼字,动不动用规矩礼制压人的官员,多少回用祖制压迫武大帅,意图逼他回京,早让武家军众人恨的牙痒了,能成为两军开战的理由,也是他们的荣幸。
萧婵在城内听见了乌崈图霆的下场,当时就生了退意,突峪更恨不能立即往北门跑,然而,从身后顶上来的幺鸡,带人堵住了去路,对着城楼上下的将士大声鼓动,“兄弟们,无论我们之前有什么过节,可这会都不是内讧的时候,都把刀举起来,为我们的王孙大人报仇。”
姜天磊望着紧闭的城门,他知道,他的兵就在城外,此时也是唯一能挣脱萧婵摆布的时候,当即也跟着道,“萧郡主别忘了,武家军手里的兵力不足,不然他们不会动裹挟我江州兵的念头,你们城内兵强马壮,完全有一拼之力,且据我所知,武大帅身体很不好,武少帅没有时间了,人急有失,不趁他此时心急开打,等他周全了所有计划,你们未必有一抵之力。”
守城将此时杀红了眼,举着刀高叫,“开城门,迎敌!替王孙报仇。”
萧婵和突峪所有的顾虑考量都不在他的想法之内,他只知道自家主子死了,他若不替他报仇,自己也没法活着回王帐。
凌湙目光在幺鸡身上转了一圈,嘴角挑高笑赞,“这小子拱火技术越来越高了,好小子,倒真没白教,演的挺自然。”
接着便对掣电道,“可以放火了,让杜猗准备带人撤离。”
城内城外战弦紧绷,各自磨刀霍霍,就在此时,靠近城门一角的地方冲天火焰升起,幺鸡一见之下,更催动了身后羌骑往前冲,那城门也在守城将的怒声里开了半扇,姜天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萧婵则缩回了自己的亲兵阵,准备见机行事。
武景同把江州兵安排在左右翼,见城门刚开一角,就摇旗催左右翼将领带人冲锋,自己领着中军阵压后,而城楼上的箭雨正倾泻而下,俱都被他们带的盾牌挡在了身前。
萧婵一眼不眨的盯着在前的江州兵,对姜天磊道,“快,快下令他们掉头。”
城头上的守城将此时也上了马,点了兵马要出城,路过萧婵时道,“郡主还是先回城主府吧!你带的这个残废根本没用。”
说完一举弯刀,“将士们,随我冲,杀光武家军,生擒武少帅,替我们的王孙报仇。”
姜天磊瞪眼咬牙,努力用单腿站直,对萧婵道,“给我一匹马,你要是不放心,我们也可同骑,我得让我的兵看到我。”
突峪被身后兵勇顶着到了城门边,再万分不愿,也不得不抽了刀准备抵御,在幺鸡一声声的鼓动里,他仿佛悟出了什么,频频往幺鸡处观望。
乌崈图霆留下的守门将也是有点本事的,领着手下骑兵箭尖一样的冲出城,目标直往武景同的中军阵,而跟在他身后的姜天磊,则趁时大声呼叫,“所有江州兵听令,掉准矛头,随本公子冲杀出去。”
凌湙等的就是他这有如判国之言,一切计划按步就班,眼见着城门处呼啦啦奔出去万余兵,又有江州兵的反水,怕武景同压力太大到不了城门口,于是,立刻带了掣电等人从埋伏处跳了出来。
刀出鞘,马摘了嚼子和裹足,整个人如刀锋般闪闪发光,举刀过顶,“我北境雄兵必胜。”
他一出声,幺鸡便眼光迫切的望了过来,也不管身周全是敌骑,甩了膀子高声应和,“我北境雄兵必胜,我边城将士必胜,我主必胜!”
杜猗带队带躬着身体将救出来的女人小孩子转移,闻声目光湛湛,对惊惶的她们道,“别怕,我主必定安全将你们带离此地,我边城民风开放,你们不会受到歧视虐待的,都别怕,跟我们走就对了。”
许多的女人孩子,咬住了牙关一声也不敢哭,声怕动静过大引来那些可怕的凉羌兵们,捂着嘴点头如捣蒜。
就算瘦骨嶙峋,衣不蔽体,她们也想为自己挣一条活路。
已经跑出城的守门将来不及勒马叫停,转过头的眼神中带着愕然之色,随后似想到了什么,震惊到渐生恐惧。
城中什么时候混入了武家军?还有边城部?
萧婵更抖的差点摔下马来,拍着姜天磊叫,“快,快叫你的人过来,边城之主就在城里,逮了他,我们就安全了。”
姜天磊惊讶扭头,努力往刚刚的发声之处观望,“边城之主?不可能,本公子未有听说他出北境的消息,何况,你们城里不是号称防卫严密,生人勿近么?怎地他都进城了你们还未发现?”
萧婵脸上尴尬之色连闪,咬牙道,“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刚知道他进了城。”
她绝对不能说这个边城之主,是她带进城的,绝对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所以,塬日铉的真实身份也不能从她嘴里泄露出去,这点她也交待了木序,咬死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