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敲宫门,从里面走出的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幼蓝。
只见她缓缓垂眸,淡淡的说着:“崔侍卫,公主已是歇下了,即使和亲的事宜再紧急,也不该如此叨扰。”
“幼蓝姑娘误会了,我不过是奉圣上之命,查迫害瑶妃娘娘落水的元凶。”
“明明是公主救了”
幼蓝瞪着双眼,那身子气的都有些晃晃悠悠。
“让他进来吧。”
只听得门内有声苍凉清冷的女声响起,有一种被打破的颗粒感。
幼蓝这才闭上了嘴,不情愿的让出了路。
他推门进去,见她就坐在院内的亭子间,眼神空洞的靠在凉柱上,晃着青丝间有些乱了的流苏簪,肩头泼墨的长发濡湿了黄昏的小袖,像一幅美轮美奂的浮世绘。
不知为何,崔文澜那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他缓缓踱步至凉亭旁,恰巧看到她擡眸望着自己,水汪汪的眼睛是红肿的模样,一看便知是哭过许久。
崔文澜那心底窜上了一层不该有的疼惜,那前些日子见时还娇艳欲滴的花骨朵,今日却是开败了似的,叫人恨不起来。
她伸出一只手将手里的蝴蝶放飞了,长袖褪去,露出光洁的手臂,冲他摇了摇。
“崔侍卫是来兴师问罪的?”
崔文澜这才缓过神来,言辞阵阵凉意:“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公主若是问心无愧,为何紧闭宫门,还在此装神弄鬼?”
“崔文澜我很惹人厌吗?”
她甚至没有自称本公主,赤脚从凉亭椅走下来,踩在青石板上,一身红色的长裙在风里飘摇,深邃的容貌果真是与中原人不大相同,承了蒙古女子的鼻梁高翘,唇齿红白。
李璇滢走近他的面前,两个人就这样离得那样近,她擡头看着他的眼睛,无声无息却又让崔文澜觉得那里面藏着不甘和怒吼。
“臣不敢妄议公主。”
他轻轻说着,喉间微动。
“不是我推她下水的,你为什幺不信。”
她眼眶微红,可却害怕眼泪掉下,微微仰着脸抿着唇,让男子的心竟狠狠一揪。
许是刚刚那行径让李璇滢有些站不住脚,她踉跄的崴了脚,身子摇摇欲坠,却被有力的臂膀拦着腰际扶了起来。
那手触碰了她,却又深觉不合礼数,悄然收回。
女子的手指紧紧缠在他的胸前,崔文澜似乎能感觉到她娇弱的身子想要躲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兔,明明那幺烈焰,却有那幺惹人疼惜。
“臣自会查明真相”
“说到底,还是不信我。”
李璇滢两只眼睛闪着泪光,宛若枯死的蝴蝶,拼命挣扎。
崔文澜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幺,抿了抿干涩的唇。
他信吗?他自己都不知道。
看着她愤然地闭上眼睛,心里总归是内疚的,那种愧不敢当的感觉的确是有够糟糕。
“既然本公主这样惹人厌,也不差你一个。”
下一秒,她抓紧了他胸前衣襟向下拉,两人的唇瓣悄然复上,鼻尖萦绕的是皇家公主身上昂贵的檀木香,青烟袅袅,冰凉与温热,仿佛能感受到彼此心跳的起伏。
崔文澜下意识伸手推开了面前的人儿,单膝跪在地上,似乎能感受到自己耳根发烫,叫人心急如焚。
“公主此番是为何?若是罚臣,这样未免伤了公主的颜面。”
“你只要答应做我的贴身侍卫,本公主就去和亲,怎幺样?”
她低下头看他,面上笑着。
但李璇滢知道,即使是对这口嫌体直的侍卫动了番情愫,可他那心里也藏着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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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小公主可可怜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