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神了,这么危险的情况,竟然只需要随便扎上几针,就没事儿了?这个叶知青,真的才十六岁吗?这也太厉害了吧?
叶青对周围的目光以及议论充耳不闻,只专注于下针,差不多持续了一刻钟后,才将银针给撤了。
“好了。”
叶青再次给孕妇摸了一下脉,确定病人的气血确实已经稳下来了后,才抬起头看向顾婶子,
“孩子有滑胎的迹象,这可不是小事,再进行高强度的劳动,怕是就要小产了,你们必须要引起重视。”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让孕妇躺床上安胎,有个十天半个月的会好点。”
“另外,一会儿我回去之后,给您写个安胎的药方,回头您去公社那边的卫生站按方抓药就行,回来熬了给孕妇喝,对胎儿的生长发育会有好处。”
说着,叶青把银针收回盒子里就往外走。
邹老太日子过得比较清苦,叶青把家里清理了一遍后,就把老太太家里的粮食都摸清了,拢共也就十来斤玉米高粱面还有几斤糙米,剩下的就是几麻袋的红薯土豆,都是今年七八月份地里新收的。
照老太太自己的活法,平时如果邻居不接济,她就是自己胡乱弄点米面或者是红薯土豆混一块儿蒸了吃。
但叶青可不愿意这么吃,在末世没粮食没柴火的条件下逼不得已只能苦捱也就罢了,现在可不存在做不了饭的情况,所以哪怕食材有限,叶青也要在这有限的食材里面玩出花来。
就在叶青琢磨午饭该怎么吃的时候,篱笆外面忽然传来了喊声:
“叶知青,在家吗?”
叶青赶紧应了一声。
等走出去一看,来的正是刚刚在地里见过的那位顾婶子,她旁边还杵着个拘谨的汉子,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
还不等叶青问呢,顾婶子就率先介绍道:
“叶知青,我是住你隔壁的婶子,我叫苗翠兰,你叫我翠兰婶就行。”
“这是我大女婿,杨大志。”
“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恰好有你在,我闺女这一胎怕是要危险了。”
“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这也没啥好谢你的,这只老母鸡在家里养了有两三年了,给你拿回去炖了吃,看你瘦津津的,正好喝点鸡汤补补营养。”
顾婶子说完这话就拉扯了一旁的大女婿几下,那边憨憨的杨大志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手里拎着的老母鸡递了过来。
叶青哪里肯收?今天田埂地头那一出,说是她救了顾卫西,其实不如说是双方共同成全了彼此,毕竟她也正好需要靠这件事在屯子里扬名呢。
“婶子,您这可就见外了,不过是我顺手扎几针的事儿,真用不着您这么破费,再说这养了两三年的老母鸡大补,留给您闺女生完娃坐月子的时候吃最合适,给我吃可就太浪费了。”
叶青笑了笑,忽然想起了昨晚上邹阿婆的话,顿时灵机一动,
“鸡就算了,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是昨晚上才临时被大队长安排住到了邹阿婆这边来的,但阿婆家那个厢房里面没有炕床,再过个把月就要到烧炕的时候了,我听阿婆说顾大叔会盘炕,能不能请大叔什么时候得空了来给我盘一个?”
顾婶子马上就点头,十分干脆道:“这事儿好办,搭炕这事儿他最在行,今天下工之后我让我家老头去弄点废砖头回来,晚上抽点工,一个小时他就能帮你给弄好。”
盘炕的事儿顾婶子答应得十分爽利,那只鸡她也坚决不肯再拿回去,把鸡丢在了院子里,就拉着她那大女婿风风火火地走了。
叶青无奈只能把鸡先收下。
邹阿婆眼睛看不见,家里头就没养鸡,所以院子里也没有鸡窝鸡棚之类的。
叶青本来打算把这只鸡丢在院子里养,但很快她就发现,邹阿婆家那个篱笆墙应该有些年头了,好些地方都破了洞,鸡要是扔出去,怕是就要撒手没了。
没办法,叶青只好暂时先用藤条催化了一个箩筐把鸡给关在柴房里,等她改天把那个篱笆墙修好了再说。
不管怎么说,叶青的目的确确实实是达到了,下午等她再去上工的时候,她用银针给顾卫西保胎的事儿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屯子。
她一走出去,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社员,都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还找她打听她那个针灸的事儿,问她是不是学过医。
这些人的态度熟稔得就好像她不是昨天才刚来的城里知青,而是在这个村里住了很多年的老土着似的。
除此之外,叶青在路上还遇到了李娟跟伍月英。
李娟如今借助在伍家,倒是跟伍月英很快攀上交情了,两人结伴慢悠悠出门,看那样子都有点消极怠工的意思。
看到叶青,那俩都愣了一下。
李娟如今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原本因为叶红对这个妹妹的各种不屑编排诋毁,李娟对叶青这个病秧子那是一百个看不上,甚至在叶立军说要教训这个女儿一顿时,李娟也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可后来叶青表现出来的种种,跟叶红口中所形容的妹妹截然不同,再加上叶立军一家子竟然在叶青下乡后,全家都跑去援疆了,这让李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在火车上的那两天两夜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下火车,她看到叶青被军车护送到靠山屯,她一下子福至心灵,有点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该不会,这个叶青,不是叶立军亲生的吧?
所以叶青这些年扮猪吃虎,故意装成病秧子瞒过了叶立军的眼睛,这回有了号召知青们上山下乡的政策,立马就偷偷报名下乡插队,用这样的办法来脱离叶家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