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娘尽量将情形说得和缓,以免宁氏露了怯,后头的事情便不好办了。
宁氏先想不过是带一封信而已,如今家中每隔俩月便有商队出发走货,随便交给哪个靠谱的领头人就是了。
但细听之下,却是件及其重要的物件,交给别人都不放心,单单只信任萧淮奕一个。
她还是有几分谨慎:“姐姐且别担心,待我回家同他说说。既然是顶要紧的东西,左不过他亲自跟着商队走一趟便是了。”
商队起了规模后,几个大东家再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每年也只走一趟货,权当巡查而已。
萧淮奕今年还没动身,倒是有足够的理由亲自走一趟。
谁知此时王诤道:“此事不宜迟,姨母再回家商量,就会引起注意。须得趁他们不备,将东西先送出书院。”
王诤这是走的一步险棋。
他才到书院不过两个时辰,即便是那些缠人的耳目,又怎会想到东西能轻易送了出去。
宁氏权衡了半晌,这才点头答应。
既是瞧着霍三娘的面子,又是瞧着自家闺女。
也不知道她替丈夫做的这个决定,是福是祸?
当下霍三娘带着宁氏走进内室细谈,王诤则退了出来。
前些年自己暂居的院子就在隔壁,王诤推门进去。
只见院中遍植花木,这时节正开得繁盛,花香盈满了整个院子。
娘亲这些年定是想念他,院子才会时时被打理。
想到此处,王诤心中愧疚愈发深了。
丫环见他进来,迎上去行礼:“公子”
“下去吧,我院中不留女使,让管家安排小厮来。”
丫环闻言怔了一下,嘴唇动了动,还要说什么。
但见王诤那威严冷肃的模样,心中还是有两分害怕。
也来不及提醒,自己先退到了院外。
书房开着门,走近了能听见孙妈妈的声音自里头传来。
“这一个耳朵有些大了,你抱着仔细碰着脸,过几日再来拿也是一样的,先拿这个小的玩罢。”
五姑娘抱着个大耳朵的布偶兔子不肯撒手,那耳朵用松散的绒线缫得毛茸茸,捏起来软乎乎的。
她一气儿捏了半晌,这才勉强过了瘾:“那我放到那个架子上去,和别的大耳朵狗在一块儿。”
孙妈妈笑着抚着五姑娘的肩膀,直夸乖巧。
王诤只看见小姑娘踮着脚尖将一个形状怪异的布偶摆到架子上——那是他昔年的书架子。
足足两个书架,如今已经摆满了孩童的物件,光是各式各样的布偶玩具就占据了大半个书架,其余是些可爱的彩绘陶器。
外头的书架摆了几卷书装装门面,外加两个盆景,几个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