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想什么呢,你今天还没吃东西呢!在楼下时,妈妈不该那样,可也是为你好对不对……”
姜妈扶着女儿向外走,她时刻提防着后面还会有人出来,可是房间内一点动静没有,似乎姜唯只是上楼休息了一阵,没有任何人打扰过她。
“不是,你说的求婚呢?”
暮畅的鼻孔里明显屏住一口气,在等暮杨诉说结局。她被叫到暮杨的公寓里当树洞,可她越听越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裂开了!
“没啦?可你说过你要求婚的!”暮畅急得扳住暮杨的肩膀,怒视着他,“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你既然说出来了就要做啊!”
“姜唯一定是先听了你这么说才动心的!她要的那么简单,你为什么不答应?”
暮畅挥动着胳膊,止不住地叹气,像在和空气打架。她最终摇摇头,实属无奈,“这回我完全帮不了你们了,你真是作死!”
假如暮杨不是她哥,她一定有更难听的话等着,这种人真是渣到登峰造极!
他在这种时刻拒绝了姜唯,一丁点余地都没留,无异于是在说分手。
“你没看到她当时的模样,还需要在医院里做康复训练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还威胁说要报警……”
暮杨蜷在沙发的一角,好歹找了几个辩解的说辞。
“你就是不想担责任!”暮畅不想听他的理由,不说还好,说出来更让她气极。
“我……忘了问她为什么想回来……后来她爸妈就找来了,没有时间了。”
暮杨忽然间被暮畅骂醒,姜唯一定是在云都过得不好才想要离开的!
现在回忆起来,她父母很专制,姜怡珍又很霸道,而他也没能给姜唯多说几句的机会。
但头脑中,另外一道声音又浮现出来,强调着现实:
私奔,你承担得了后面的一切么,连姜唯的父母都不敢见!
求婚,被姜唯一口拒绝了怎么办,然后怎么和暮北桥说呢!
暮畅看出暮杨在发愣,又毫不留情地补了一刀。
“我提醒过你,不能和人家结婚的话,就不要纠缠太久……对了,是你说过的吧,嫁进暮家的女人,死得早!”
窗外的夕阳没入高楼背后,霞光为暮杨镀上了半面金身,他猛然现出一副与之不相匹配的凶狠。
一个抱枕结结实实地砸在暮畅身上,紧接着一个又一个,暮畅惊恐地逃离公寓,门后传来一片噼里啪啦的声响。
暮畅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跟着大起大落。
如果是从前,她只会以妹妹的身份开解暮杨,现在却完全能理解姜唯,站到暮杨的对立面去思考,而且代入了太多自己的情感……
她说过,长相合格的男人,接触起来也不尽人意。那么现在可以再加一句了,长相不错的男人,接触起来有生命危险。
后面几天,她都不敢去招惹暮杨。直到某日,公寓管家通知她,有人进入姜唯的房子了。
要告诉暮杨吗?
她第一反应是这个,顿了顿,管家又介绍说,来的是一男一女。听描述,那女人仿佛就是姜唯。
这就复杂了,一男一女……还是不要告诉暮杨了。
暮畅亲自翘班,来到姜唯公寓的门口。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开了门,个子比姜唯高些,很有礼貌地问她,“你找谁?”
“我是姜唯的朋友,来看看。姜唯走的时候,拜托我多来照看一下,所以今天公寓管家告诉我有人来了……”
暮畅被姜怡珍盯得有些尴尬,挤出一个笑脸,“我还以为姜唯回来了呢!”
“哦,我们就是来帮姜唯收拾东西的,她不回来了,有些东西还能用,来简单整理一下。”
姜怡珍说话的时候,另一个房间的王德福也探出脑袋。暮畅知道姜怡珍是姜唯的表姐,所以造纸的用具被他们看到也无所谓,只是姜唯真的不回阳城了吗?
暮畅又厚着脸皮,站在门口打听,“我好像听说姜唯病了,她好些了吗?”
“好多了,还需要长期静养!”姜怡珍明显有点不耐烦,强调着最后四个字。
“那她要是需要办理退租手续什么的,我可以帮忙,我和这的物业很熟!”
“谢谢,回头再说吧!”
暮畅被姜怡珍逼到门外,最后也没有机会介绍自己是谁,或许……对方能猜到!
事后,她也没把情况透露给暮杨,如果他想知道也能问到,如果他还是那副听不进去的样子,说了也没用。
姜唯在与暮杨见面之后,嗓子忽然间能说话了。只是她有些不自信,从短语到长句,又花了几天时间才完全恢复成以前的状态。
医生也很惊喜,重新检测脑组织,只能解释为损伤部位已经自行修复。
允许暮杨的右手一下子好转,就不许她姜唯身上发生些奇迹么!
再说,福大命大的她已经是整个云都的奇迹了……
姜唯没有精神内耗,活蹦乱跳地在姜怡珍的造纸工坊里打工。
她喜欢南松镇的自然气息,造纸工坊后面的一片荒草地已经被她收拾成小花园。过去需要绕开走的看门大狗也不乱叫了,跟她熟悉了几分。
她的身体一好,姜妈就张罗着在市区为她找份教师的工作,体面又容易谈朋友。姜爸偏谨慎一些,感觉姜唯在讲话方面出过问题就不能再找一份频繁说话的工作。
两人经常发生争吵,因此姜唯在南松镇也躲个清净。
姜老太倒是非常欢迎姜唯守在自己身边,在家中继承祖业,再找一个像王德福那样踏实的男人,生活也就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