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陆雪柔差人取来了压箱底的琵琶,轻轻擦拭,慢慢调试。
“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她偏头对丫鬟说道。
“是,娘娘有事叫奴婢。”小丫鬟蹦跶着下了楼。
陆雪柔坐好,双手抚上琵琶,深吸了一口气,开始随手弹奏。
这是那首无名曲,是娘自己谱的曲子。
以前她觉得这曲调太过哀婉凄惨,太过低沉,不适合弹奏,只因弹奏下来太过劳神费心。
现在她彻彻底底的明白了曲中意,也弹的更好了。
她本想在巷子里过完自己的余生,虽是苦了点,却也不难过,算得上自在。
如今看来,当真是世事难料。
她这一生跌宕起伏,从未平淡过,她一生所求,皆为空。
萧溪风听到了久违的琵琶曲,一时间沉浸其中,听到一半,他忽的反应过来,开始不顾形象的奔向敏妃宫。
陆雪柔将琵琶摔到楼下,四分五裂,惊了楼下的小丫鬟和侍卫。
她站到栏杆旁的凳子上,自高处俯视皇城。
她轻移视线,看到了一脸绝望的萧溪风,她看着他一脸狼狈,跌跌撞撞的跑向她。
陆雪柔展开双臂,自高楼坠下,红衣翩翩,她像一只血色的纸鸢,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染红了大地。
她还是没能飞出皇城。
萧溪风跪在地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竭力伸手去拉她,却被人拖拽着,他猛地甩开人群,小心翼翼的抱起了一身是血的陆雪柔,痛哭出声。
他错了,他不该强求。
可你怎能如此狠心?
曲终人亦散,非要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告诉我,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千金笑(八)
许是堂溪程多年来听戏听书的缘由,他颇会描述故事,将萧溪风和陆雪柔的故事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到了最后,他竟是把自己说感动了,叹道:“可惜了,哎!”
安客君磕着松子,听得很专注,末了只是笑道:“这一笔笔皆是乱账,算不清,就当个故事听听罢。”
“若是当个故事听,难免颇感遗憾,因果纠缠,难解。”陈免摩挲着杯沿,神情莫测。
苏临舟听后没多大感触,闻言抬眼问:“你找到什么线索了?”
“听闻敏妃的尸身并未下葬,似乎以冰棺封存……说是放在了皇陵,可我和寒白摸进去瞧了眼,并未瞧见。”陈免斟酌着说,眉头微蹙。
安客君若有所思的抿了口茶,“我们还有今明两天的时间,明儿估计就是送别宴了,我们需在今天弄清楚原委。”
苏临舟接过话,“我们今夜去敏妃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