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厉子曜还是依旧沉默不语,全身开始颤抖,发出细微的哽咽。
宴习微微侧头看了桑榆一眼,发现桑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身侧的拳头收紧,无声注视着厉子曜。
黄老师搂住厉子曜手臂的手忽的紧了紧。
她抬头,忽然发现原来儿子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
是什么时候长高的呢?
是儿子说校服裤短了的时候?
那时自己在干嘛?好像在批改作业,然后不耐烦地让他自己去买条新的……
黄老师检索回忆的长河,猛然发现,儿子好像很久没和自己分享过生活。
她甚至不知道儿子多高、喜欢什么颜色、自己一个人在家时爱干什么……
她知道班里每一个学生的名字、记得他们每一科的成绩,清楚每一个人的性格及特长。
却唯独不知道自己儿子……
空闲了就按学号找同学谈话,聊他们的偏科、聊他们的学习状态、聊他们瞒不过火眼金睛的早恋。
但忘了好久没和儿子聊过天了……
“儿子,说吧,妈妈……”黄老师的镜片被眼泪模糊,“支持你!”
这是独属一个母亲的温柔……
厉子曜猛地转头看向黄老师,眼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像个孩提一样抱着妈妈大哭。
桑榆无声地松了一口气,攥紧的拳头散开,余光不经意往旁边一瞥,顿时蹙眉。
“不要盯着我。”他对宴习说。
宴习笑了笑,嘴贫:“谁说我看你了?”
“你不是在看我,看谁?”
“我在看我自己。”宴习盯着桑榆头顶的软发,蓦地发现桑榆比自己矮几厘米。
桑榆:“?”
宴习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你的眼睛有我的倒影。”
桑榆嘴角一抽,“……神经病。”
“然后你猜怎么着?”宴习用极为不正经的语调说,“我发现自己贼他妈帅!哎……不愧是我!!”
宴习从桑榆的表情看出“无语”二字。
忽然,桑榆莫名其妙地来了句:“你皮肤挺好的。”
“什么意思?”
咋听着不像好话。
“脸皮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