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贺元元想起来了。是那天晚上跟贺元元一块儿骑机车的四分之一,长了一双笑眼的年轻男子。
“恭喜恭喜!”来人跳下车,脚步轻快的走过来,给了苏擎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开车的人也停好车过来了。赫然是另一个四分之一,头发寸短的跟光头差不多的精壮小伙子。
“迅速麻溜的!”寸头走过来,一拳头亲亲热热的砸到苏擎肩窝,丝毫不逊色的身高站一块儿,吸睛指数超高。
贺元元就发现,又有不少还没离开的小姑娘偷摸拿起了手机怼到了这个方向。
不成想寸头的警觉性极高,粗硬浓黑的眉头一皱,视线转过去,气势陡然凛厉起来:“不许拍照!”
还真有不怕死的小丫头:“帅哥哥,没拍照,我录视频来着。”
笑模样男子开口打圆场:“妹子不好意思啊,麻烦删掉,不走网红路线不便露脸。理解一下。”
耽搁了两分钟,好在圆满解决了。
人群散去,寸头不耐烦的啧了声,摸出烟盒,自个儿叼了根,迟疑了下,先朝贺元元递了过来:“来一根?”
“谢谢。”贺元元笑眯眯的也不客气,抽了一根出来。呦呵好烟呐,网上传说一百块一根那种,根本买不到的内供。
土蓝的软壳烟盒,外观画风清奇,更像是五六十年代风格。
比赛选手撤的撤,参加庆功宴的也被大车拉走了,观众自然而然也散了。
现场除了他们四个和不远处拆领奖台善后的工作人员,别无他人。
炎热的高温终于稍稍降了些,远处的天空染着浓艳的晚霞,极美。
“霞哥嫌热,去酒店等着了,”笑模样青年态度很自然,没有热情过度或是冷漠排挤之类的情绪,让人很舒服:“这位哥一块儿去吧,我们帮老苏定了个庆功宴,热闹热闹。”
“不去了,你们去吃吧。”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贺元元没别的意思,单纯是觉得压力大——
尼玛现在的孩子都吃增高剂长大的吗?一个赛一个的个高,笑模样算是仨人里头最低的,看过去也比贺元元高了半头。忒打击男人自尊心了不是?
不成想苏擎闻言掐了烟,想都不想的接话:“帮我把车拖回去保养一下,下山时候过弯蹭着油箱皮了,看看。你们吃,我不去了。”
寸头是个脾气爆的,上回就是他没忍住:“艸,庆功宴你不去,我们给谁庆?”
气氛有点冷场,苏擎不是会说话的主,寸头也不是服软的那个,最终还是笑模样居中调停。
这人眼光奇佳且毒辣,看得出问题核心就在贺元元身上,于是也不两边哄,笑呵呵的冲着贺元元说好话:“哥你赏脸给个面子,就吃个饭,也没别人,喏,我们仨,酒店里包厢有个霞哥。霞哥你也见过,上回在东风路,红色机车那姐姐。”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贺元元也没什么矫情臭毛病,闻言爽快点头:“成啊,那咱们走起。”
皆大欢喜。
寸头跟苏擎一块儿把机车推到卡车上去,笑模样青年乐呵呵的伸手自我介绍:“肖准。肖邦的肖,准备的准。老苏的发小。”
“贺元元。”贺老板跟着伸手握了下:“祝贺的贺,元宵节的元。苏擎——朋友。”他想说苏擎老板来着,后来想了想后续的解释又默默咽了回去,而且自觉没那么大脸。
“贺先生比我们大吧?那我就叫你元哥了啊。”肖准冲着卡车方向抬抬下巴,笑道:“那个暴脾气,丁邢武,在部队里待久了,简单粗暴无趣的很。别跟他一般见识。”
贺元元笑了笑摇头:“哪有,不会。何况,”男人晃了晃刚好抽完的烟蒂,这才扔掉:“还有这么好的烟。”
“哦,”肖准饶有兴味的挑眉:“元哥知道这烟?”
“网上看着过。”其实这烟他抽过,在东洋时候,苏炀随手扔给他一包。市面上难见的东西,在他们那个等级怕不是稀松平常。之所以不说实话,关键是炫耀后解释起来麻烦太大,没必要。
“其实我觉得还没中南海点八好抽。”肖准很善于跟人聊天,属于长袖善舞那一挂。
贺元元想,原来他在东洋做总助,担当的也是这样的万金油角色,跟肖准一样。这么想着,就生了点亲切之意:“你们今天没来参赛?”
“嗳,在老苏面前,我们那水平不够看。”肖准连连摆手:“老苏是教授级别,我们也就小学五年级水平。”
正好丁邢武跟苏擎捆好机车走过来,闻言臭着脸接话:“小学五年级水平是你,不是我。”
肖准微微笑,点头:“也对,你是三年级水平。”
丁邢武开过来的是辆谢尔比超级蛇,空间宽敞舒适,让不懂车的贺元元很是夸赞了一番。
“现在救援车都做这么好了吗?我印象里还是皮卡那种。”
“这也是皮卡。”肖准坐在副驾,偏过头给贺元元扫盲:“老丁厂子里才到的新车,涡轮增加800马力,破百提速37秒,算是皮卡里面的顶配了,啊是不是老丁?”
丁邢武酷酷的一张脸带了点得色:“纪念版的,全球发行100辆。”
“哎呦我去,”贺元元笑着捧场,揶揄的轻撞了下身侧的苏擎:“这么牛逼的车给你拖机车,苏小哥好大面子。”
苏擎抿了下唇,说出的话却十八不搭:“你什么时候生日?”
“啥?”车窗敞着跑,风声灌耳,贺元元没听清。
苏擎靠近了些,又说了一遍。
太近了,贺元元本能的一哆嗦,几乎怀疑刚刚耳朵是不是不小心挨着对方的嘴唇了,烫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