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什么呢?
艾利克原地了一下呆,想起来了。
她看向屋子里还跪着的淡金色的仆人,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艾利克回到屋里,坐到沙上,微微俯身:“你起来吧。”
淡金的仆人恭顺地起身,垂着手,低着头,不敢看艾利克一眼。
满是柔顺的姿态,看起来的确是受过严格的训练,一举一动都符合标准,在没有主人允许的情况下,是不会抬头窥视主人容颜的。
艾利克打量着这个明显很是年轻的仆人,试图和记忆中的那张脸对比,找到一点相似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艾利克问道。
“回主人的话,没有名字,”仆人将头垂得更低了,“仆人的名字,都是等主人取的,请主人赐名。”
艾利克现,这个少年奴仆的嗓音很好听,和他的头一样,轻柔淡雅,又有一种少年人的鲜嫩。
和记忆中那个人,有些相像。
“博……”艾利克吐出一个音节,忽然顿住了。
真说起来,这也只是他的姓氏罢了。
而名字呢?
艾利克瞪着空气了一会儿呆,忽然觉,即便是谈过一场,她似乎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而她似乎也从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现在再去想,已经太晚了。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怎么回想都是无用了。
艾利克呆的时间有点长,然而少年奴仆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格外有耐心地等待着主人的训示,看来的确是饱受训练的。
艾利克从惆怅的回想中抽回思绪,幽幽叹息:“好吧,那你就叫罗卡好了。”
少年奴仆单膝跪地:“谢主人为罗卡赐名。”
艾利克受不了封建跪拜这一套,站起来上前两步,把少年扶了起来:“你起来,不必跪拜任何人。”
罗卡惊异万分,甚至忘记了刻在骨子里的严苛训练,猛地抬头看向艾利克,倏然后退两步:“主人……”
震惊到茫然自语中,还夹杂着两分不知所措的无助。
艾利克想了想,大概对于一个从小就在繁文缛节和等级森严的规矩下成长的人来说,打破规矩反倒是劈天裂地的天字第一号大异变。
无怪乎这孩子会这么惊恐了。
艾利克觉得还是要照顾到人的情绪,安慰道:“我这儿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规矩,也不喜欢被人跪拜,以后你不用对我行什么礼,当成朋友相处就好了。”
罗卡只是瞪着一双棕褐色的大眼睛,满脸的手足无措。
艾利克看到这双眼睛,又看到他隐隐神似的脸庞,不由得更加心软了,追问了一句:“好吗?”
罗卡呆愣了好一会儿,大约是世界观受到的冲击太大,足足有十几分钟都愣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艾利克耐心地等待着他消化理解,没有丝毫不耐。
终于,罗卡崩乱的大脑终于转动起来,左脚绊右脚地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道:“可,可是……我……您……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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