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能和李兰互相扒对方人皮玩,斗个旗鼓相当;
父亲则完全经历了李兰从病情恶化到彻底崩坏的整个过程,其所承受的心理创伤,真的难以想象。
“对了,刘姨,我想问你一种戏服,还有一种香薰……”
戏服被谭云龙当物证带走了,李追远只能尽可能地用语言描述。
“听起来应该是鬼檀香,像是官将。”
“官将,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八家将呢?”
“这个我知道,起源于福州,是五福王爷幕府专责捉邪驱鬼的八位将军。”
“官将就源自于这个,各地风俗演变,出现了变化。”
“我明白了。”
一般这种风俗,会出现在地方庙会上,画脸谱、着戏服、持法器,于队伍中开路,为当地驱邪祈福。
但这只是外在表现形式,比如自家太爷这种捞尸人,没遇到死倒前,也会去给人家白事坐斋。
李追远不禁回忆起,昨晚自己以震术逼退对方时,对方眼里流露出的惊骇。
现在回味起来,似乎不是对这种特殊能力闻所未闻,而是没料到自己能使出来。
“好了,上去找阿璃吧,让阿璃看看。”
“那我上去了,刘姨。”
“嗯,去吧,另外三套我给你打包好放你书包里。”
李追远上了楼,昨儿个柳玉梅才说给自己定做衣服,今天就穿上了,显然衣服早就提前做好了,这也从侧面说明,老太太前些日子确实是一直在绷着。
刘姨走到书房前,推开门,惊讶地看见柳玉梅正低着头,对着茶几上的一滴水珠,面露沉思。
“哟,您这是怎么了,小远这样的孩子,也这么难教么,怎么把您愁成了这样?”
“阿婷,给我拿纸笔来。”
“啧啧啧,到底是不一样啊,当年您教我和阿力时,那可是又打又骂,说您这辈子就没见过比我们俩更蠢的孩子,结果您现在教孩子都要提前备课了?”
“呵呵,我教他?”柳玉梅无奈地笑了两声,“是这小子在教我。”
“您可别吓我。”
“吓你作甚,拿纸笔来,我要重修第一卷。”
刘姨马上将笔纸端来,边亲自研墨边小心问道:“那孩子不是才拿回去看了一宿而已,真就到了这种地步?”
“那小子刚本想把第二卷也一并展示给我,我故意打了个哈哈,说自己累了,让他明后日再汇报,实则是我怕一下子见太多了,来不及整理成卷。”
“得,那我和阿力对比下来,还真是蠢笨得可以,不过您不应该开心么?您的心胸我可是知道了,不可能因为小辈过于优秀而让您伤怀。”
“愁啊,小远这孩子但凡没这么离谱,我也就寻着那点私心,给他收进柳家门第了,他现在这样子,我反而不好意思这般做了。”
“那您这位秦家少奶奶,就要替秦家收人了?”
柳玉梅有些可怜巴巴地抬起眼,看着刘姨:
“我……真舍不得。”
“哟哟哟,不委屈不委屈。”刘姨主动伸手过来搂住老太太,“您也不怕这样子被小辈们瞧见失了您威严。”
“现在顶着他秦家少奶奶的头衔,还得为他老秦家考虑,真是把我给束缚着了。早晓得,老东西他们去渡江前,我就该跟他和离了的。”
“您这是说的什么气话哟。”
柳玉梅深吸一口气,脸上多余神情收敛,再度变得淡雅雍容。
刘姨也适时收回手,重新研墨。
“阿婷……”
“您说。”
“反正这小子学东西快,干脆,让他一人挑两门得了。”
刘姨闻言,不由咽了口唾沫,没敢接话。
“说话呀。”
“这种事,哪里是我能置喙的。”
“平日里就数你话最多,也最没大没小的,现在怎么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