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告诉你,你知道高氏是怎么死的吗?高慎出事以后贵妃娘娘寝食难安,可竟然还不忘寻欢作乐,和她宫里的假太监韩轩苟合,你说父皇还能容得下她?没把那个□□千刀万剐你就该千恩万谢了,还想着有朝一日高氏能重获圣宠救你出去,痴心妄想。”
李怀安扑上去:“你敢骂我母妃,你凭什么骂我母妃。”
李叔同受了他好几拳,此刻的李怀安跟个疯子没什么两样,他也不在手软直接还击,李怀安这几个月整个人都变了个样,长期的酗酒早就掏空了他的身体,又怎么可能是李叔同的对手。
偌大的房间中杯碗茶盏碎了一地,李叔同一拳一拳打下去毫不手软,直到打的李怀安再也反抗不了,他才喘着气停了下来。抬手在没了动静的李怀安脸上拍了拍:
”好四哥,你应该知道父皇的脾气,高氏做出这等有辱皇家清名的丑事,哪怕父皇满得在严实外面还是传出了一些风声,你说你现在是尊贵的当朝四皇子呢还是……不知从哪儿来的野杂种啊?父皇说。你自己选。”
李叔同轻声安抚似的道:“别这么看着我,就是我散布出去的啊,被你瞧不起了这么多年,总要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四哥,你现在感觉如何?”
李怀安满脸血污,凌乱的头发和着血沾了他一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李叔同冷冷瞧了眼瞪着眼睛半死不活的李怀安。把酒壶放到他的手边,轻声道:“弟弟我就不送了。”
他起身就往外走,身后李怀安似乎终于惊醒,哈哈大笑着说:“李叔同,你以为你赢了吗?他这么对我,难道不是在敲打你?别得意,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哈哈哈哈哈哈……”
李叔同走出门后看了眼外面阴沉的天,接过下属递过来的帕子擦掉手术的血污,擦完把东西丢掉,盯着前方自言自语道:
“可我没你那么蠢。”
事发
秋风渐起,入夜以后街上人迹渐稀,
李长泽双手撑着窗户往外探看,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事儿,于是又回头看了眼端坐在原处的贺景泠,见他反应淡定,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转过身来双手环抱靠在窗边,问:“茶好喝吗?”
贺景泠今日穿了件墨绿色长衫,墨黑的长发间一根同色布条若隐若现,他执起面前的琥珀杯低头啜饮了一口茶:“茶香四溢,堪为上品。”
李长泽笑了下,懒声道:“看来今日三公子还是看得上我的茶。”
贺景泠侧目看了眼李长泽,抬手给他斟上一杯,冲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李长泽走过来大马金刀坐到他的对面,拿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他装模作样地仔细回味了一下,然后又伸手把贺景泠面前未喝尽的茶端过来一气喝完,抬眼对上贺景泠欲言又止的眼睛,厚颜笑道:“还真不错。”
贺景泠没有理他:“齐王已经彻底废了,殿下离风口浪尖又进一步,接下来,该那个人出场了。”
李长泽道:“明王信王一母同胞,打断骨头连着筋,动了李乐伯,你可就再也不能在他面前装傻了。”
“迟早的事,说起来殿下不是同信王爷交好吗?不知道有朝一日他知道是你让他一败涂地,会作何感想。”
“这条路本就是你死我亡争斗不休,他们既然要搅进来,就该有这个觉悟。”李长泽说的云淡风轻。
“也是,”贺景泠继续道,“楚寄远在兵部多年不声不响无党无派,所以尽管才华过人也是熬了这么些年才出头,他虽出身贫寒但一心匡扶社稷,是个刚正不阿之人,只要把证据摆到他面前,他不会瞻前顾后。”
李长泽赞同的点点头:“三郎洞若观火,李宴自叹不如。”
贺景泠哂笑道:“殿下何必自谦,从前有人曾说殿下是狼顾之相,当时我还不相信,如今想来,他才是慧眼识人。”
“哦,”李长泽莞尔,”谁?”
“是谁不重要,如今朝中局势复杂,皇上想要改革兵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军队冗兵冗费多年未得解决,禁军势力盘根错节,国库也是入不敷出,如今皇上想要彻底革除兵制弊端,拿禁军来开刀,也是我们的机会。”
李长泽道:“兵制改动牵扯出来的各方势力,皇帝吃力不讨好,以后还有得闹。”
为时尚早,仙客来楼下还能听见宾客推杯换盏高谈阔论的声音。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贺景泠忽地道,“我最近听锦娘说宋景章已经许久没去扶风楼了。”
李长泽:“有什么问题吗?”
“何大哥说前阵子户部尚书府的夫人在给他满京城物色适龄的大家闺秀,这几天突然又没了动静。”
李长泽夺过贺景泠手中的茶:“大晚上喝这么多茶干什么。”
贺景泠顿了下,也没说什么,讪讪收手说:“我在和你说正事。”
“好好好,三郎继续。”李长泽含笑说完,前面的窗外又吹进来一阵细风,烛火在风声中摇摆不定,灯光晃动照的房间忽明忽暗。
李长泽心思不在那些琐事上,凌厉的目光在盯着贺景泠的眉眼时不自觉柔和了许多,他坐姿散漫,脱口道:“轩阴冉冉移斜日,寒韵泠泠入晚风。”
正准备继续方才的话题的贺景泠:“……”
“三郎说吧,我听着呢。”
贺景泠被他打乱了思绪,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瞪了眼李长泽:“殿下身为储君,素日里对着满朝文武可也是这般轻浮?”
李长泽说:“没呢,我在那帮胡子拉碴的老头儿面前吟风弄月干什么,三郎别是觉得你我总要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上一面,平日里见不着不放心我,我给你示范一下我见到他们是怎么做的,说罢他迅速起身,放着贺景泠的面整理了冠发,然后双手拢在一处昨礼,“贺公子,小生这厢有礼了。”他说着还对贺景泠规规矩矩拜了一拜,那正经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入科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