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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山梧和赵璞正拿着一张满京的地形图来找陆峙,直接进了扶光居,进门就道:“阿兄,你让我们调查的南罗国主近日游玩的地方,我们都查出来了,也按你的意思,在地形图上圈出来。”
说着,他们二人就将地形图铺陈开扎在架子上,供陆峙观看方便。
赵璞撇撇嘴道:“倒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一些名胜古迹,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与山梧也常去,不过阿兄你不喜玩乐,应当是不熟。”他是笑了两声,转身时不禁眉头一皱,紧张道,“阿兄,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荆山梧也看过去,眉心微皱,这样的陆峙他还是两年前才见过。
陆峙徐步而来,袖襕曳地,冷峻的脸上显出一丝病态的苍白,长袍将他的身姿衬托的颀长纤薄起来,只有他走来时依旧清雅高贵才能看出几分他往日的风采来。
赵璞担忧道:“可要找心欢来”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对上陆峙缓缓看过来的目光,虽然虚弱,但依旧是那样令人胆寒,他识相地闭上了嘴。
荆山梧与赵璞对视一眼,看来是又闹掰了。
“不过是风寒罢了。”陆峙沉声道,他此时显出几分慵懒,眸光扫过那地形图,手指微抬指了几处,“这几处你也去过了?”
赵璞立刻看过去,沉思半晌摇摇头:“没去过,什么地?”他这话问的自然是荆山梧。
荆山梧也在看,回头看向陆峙,眼神中多了一丝怀疑道:“是几处荒芜的山脉,应该没什么风景可看,国主去那做什么?”
陆峙站在地形图前看了看:“拿笔来。”
赵璞立刻去拿笔沾了朱色的墨汁,递给陆峙,只见陆峙在地形图上圈了圈,荆山梧恍然大惊:“将那几处剔除后,环绕在了一处,是玉溪山下的平武山庄!”
赵璞接口道:“平武山庄不是马将军的私宅嘛,听闻前段时间,马郑褚卫四大将军还在山庄里设宴小聚来着。”他说着突然睁大了眼睛,“难不成南罗国主和他们私下有了联系!他们可是掌握着我朝最精锐的将士部队啊!难不成他们被收买了!”赵璞顿时眼中喷出火来!
陆峙扔了笔,在一旁的罗汉床坐下,斜斜靠着暼了他一眼:“你也太小瞧我们的将军了。”
“呃”赵璞的怒气熄了火,浮上几分尬色问道,“那阿兄的意思是?”
“先去探探那几位将军的口风。”陆峙沉吟道。
赵璞应了,荆山梧却皱了下眉:“说起几位将军,昨日我遇到郑将军家的郎君,听闻郑将军也病了,染了风寒。”
陆峙闻言掀眼,眸光幽深意味不明。
赵璞笑道:“这段时间染了风寒的人还真多啊,正好,我们借着探病之由上门也好。”
等他们准备离开,外管事来了,好管阿兄闲事的赵璞故意去摆弄衣摆站住了脚,耳朵侧了过去。
“相爷可要见他?”外管事小心翼翼地问。
“请他进来。”
陆峙清冷的声音响起,赵璞撇撇嘴,走到外面时表情阴阳怪气,很不服气:“请他进来,切,不就是心欢的师兄嘛!阿兄干嘛那么客气!”
荆山梧不由分说拉着他离开,与序牧擦肩而过,揶揄赵璞:“你是在嫉妒序牧?”
赵璞瞪他:“我是在替阿兄不值,你何时见一个小风寒让阿兄病成这样了?定然是心欢伤了他的心,他才心情郁结以至于病的严重了!他病成这样,心欢呢?也不说来看看他!”
荆山梧哭笑不得:“走了,先办正经事。”
陆峙病了,序牧看到他时也微微愣怔了一瞬,须臾莞尔一笑:“相爷近来抱恙啊。”
陆峙拂袖淡漠:“坐。”
序牧走至他身前,探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腕轻轻一按,却被陆峙侧t首避开,序牧一笑,转折回去在他对坐坐下:“一点风寒而已。”
陆峙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问道:“王清韵如何?”
序牧慢条斯理:“那要看相爷想如何做了?是要下狠手还是舍不得放任之。”
即便此时陆峙病的有些虚弱,但他看向序牧那一眼依旧带着慑人的寒意,令序牧不敢造次,可心底却是不服气:“草民说错了?若不是相爷舍不得,何以至今她还说想不起来。”
“我要的是她脑子里的那段记忆,若是她不想说,便是杀了她也无济于事。”陆峙冷冷道。
“那段记忆?相爷是说王清韵故作失忆是为了拿那段记忆拿捏你?这对你很重要?”序牧拧眉,忽然意识到当年他宁愿伤害了心欢也要救醒王清韵,为的就是那段记忆,“是什么?”
陆峙睨他一眼站起身往书案那走去。
序牧看出他不想说,笑了一声:“王清韵如此还不是想留在相爷身边,那相爷不如娶了她,她自然愿意将那段记忆和盘托出”他尾音戛然而止。
陆峙站住了脚,缓缓侧身余光挑了过来,令序牧心头一跳。
“若是序先生无能,现在便可离开。”陆峙此时却是留不得情面,声音如水激寒冰,让序牧背脊直发凉。
序牧无法,耸肩一笑,做出妥协的模样来:“相爷莫恼,相府给的赏钱和诊金着实可观,我还指着这笔钱给我那师妹办个嫁妆呢。”
这一回,他没有被陆峙骤冷的目色吓到,因他早已做好了准备,此时还能无畏地笑起来,像是故意要刺激陆峙一般,没心没肺:“相爷也知道我那师妹与崔洵早已定下婚事,这不崔洵也在京城稳定了下来,我这个做师兄的也准备把他们的婚事办了,我那师妹也同意了,所以已经搬去了崔宅了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