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很久没有过激战,大多数守城兵连一套刀法都使不全,生锈的刀也没人在意,横竖不会上战场,同僚之间切磋,锈刀反而不伤和气。不过,今天我去南大营,听到有人说新的军械运到军营没有发给他们,但是军械库却没有这批军刀。”
温袅担心起来:“有人偷走了?”
谁这么大胆子偷军械?
“老皇帝让我查。追不回这批军械,我就得自己想办法补上了。”
“为什么呀?”温袅生起气来,每次有大事圣上都让殿去做,不管干得好还是坏都先罚一顿,这么偏心。
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蛋,元晗烁反而觉得被罚也没事,只是不想她跟着受累,安慰她道:“我已经有眉目了,你别急。”
“我当然急呀,上次北大营的事情,一百杖呢,这次比那时候也好不到哪去。”
凭什么皇帝对殿下这么严苛?
元晗烁喜欢跟她谈论这些,两人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边吃边聊,他把自己今天去过的地方,发生的事情都跟她分享。
他把从白十三的药箱里得到的玉佩给她看,“你说,他留这东西给我是什么意思?”
平平无奇的玉佩成色算不上多好,玉的质地一般,比较特别的是雕功很好,普通的玉石配上精湛的雕刻,顿时有神。
玉的形状是圆形的,中间镂空雕着一朵非常复杂的蔷薇花。
温袅总觉得有点眼熟,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殿下,这是不是许家的族徽?”
许皇后的帕子上也绣着类似的蔷薇花,以前她跟着许人学着掌家,见过她留在账册上的标记,跟这个很像。
太子逼宫还没过去多远,许皇后最近才被下旨废后,变成庶人。关于许家的一切都被清得干干净净。
“袅袅,你真是我的福星!”元晗烁大喜,他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秋高气爽,天气晴好,皇帝终于定下援军主帅,派萧思贤带着十万大军驰援紫荆关,其中两万骑兵先行,由韩彰为主将,十日内必须到达城关,八万步兵及辎重半月内抵达。
堂上众臣对于骑兵主将如此年轻有些担心,而且他虽有作战经验,却一直是在西南山林间与山匪作战,很多人担心他没有在旷野打过仗,怕是应付不了北胡骑兵,只是韩连都不反对,大家也就把疑问咽了回去。
下朝之后,韩连叫住了元晗烁,两人缓慢往宫门走。对于援兵的安排,元晗烁不意外,上辈子也是这么安排的。事先没有征兆,而且也确实找不到人选,武将不多,几乎都是韩连麾下将领,萧思贤是周老将军亲自带出来的兵,算是武将中能够担得起大任的人。
“明日就要出征,时间紧急,不知殿下可有良策?”韩连喜忧掺半,喜的是长孙能力被皇帝认可,忧的是他从未在北边打过仗,虽然兵法学得头头是道,然而,战场上瞬息万变,这次还是先锋,怕他沉不住气。
“让表哥好好背诵我给他的兵行论,多熟悉北境地形,遇山谷则绕行,多听军师的意见。”元晗烁提前做了些安排,军师也是他挑选的。他拿出一块玉佩递过去,“前阵子我派一小队暗卫往北执行公务,幽燕二城失守得突然,他们正在暗查,另外,若是紧急,可派人潜入燕城,那里有一支千人队伍,这是他们的信物。”
“千人队伍?”韩连大吃一惊。这些人哪来的?
元晗烁往北大营方向看了一眼,“之前北大营兵变的幸存者。”
韩连恍然大悟,就说嘛,怎么可能全炸没了,好好利用这支奇兵,出奇不意夺城,然后就能以燕城为据点夺回幽城。
如此下番,北境之危可解。
半个月前,元晗烁收到来自赤月城的信,信上说北境曾派人去绒狄商量合兵攻打大盛,当初那三千北大营的兵就在赤月城外的村庄落脚,听说了这事,冒险送信入京,元晗烁将他们分成三队,其中一队就是去燕城。
事情多,也没时间闲聊,说完正事,元晗烁匆匆赶到御史台,军械丢失案还没查清楚。
“殿下。”刚坐下没多久,谢晏就气喘吁吁跑进来,“你猜我们找到了什么?”
他抬头望过去,等待谢晏自己开口,不过,元晗烁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谢晏无奈,想见他惊喜的表情那是难如登天,“安王坐不住了,我们顺着宫里被运走的丝线查过去,他的私军不少,另外,他好像得到许家的私兵兵符,大约有两万人就驻扎在城南山林里。不过,那里戒备森严,我们损失了两个人,没能潜进去查个清楚。”
“确定军械的地点了吗?”
“确定了,但是守得太严,我们人少。”谢晏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他们能用的刑罚狱史才过百个,平时城里抓抓人犯还行,跟军队对上,被人数碾压,根本施展不开。
“拿我的名帖调城防司的人过去。”
“殿下,这万一圣上怪罪怎么办,再说城防司只有五千人。”而且还是四大营退下来不要的老弱病残。平时也就吓唬城中小混混。
“我又不是要他们上阵杀敌,能走路利索的都叫上。”元晗烁瞄了他一眼,“你去弄五十套南营将甲来。”
谢晏不知道他要将甲做什么,满心不解地去找将甲。
千里之外的紫荆关,高耸的城墙上撕杀震天,守关的将士已经筋疲力尽,眼看爬上城墙的敌人越来越多,他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关隘大门都要被撞开,正在绝望之际,突然有一队黑衣人从天而降,他们武艺高超,手起刀落,瞬间就把爬上城墙的北胡兵灭了个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