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让沈墨忌惮痛恨的也只有他这个西麟领主了。
沈常安坐起来,用力往阿古勒的肩上推了一把:“出去。”
阿古勒没好气道:“都是男的,睡一张床又如何?做什么总推三阻四?”
沈常安一头长发凌乱,衣衫不整:“我看你不舒坦。”
阿古勒不怒反笑,握住沈常安推他的手:“你与你阿爸如何说的我?能气得他动手打你?你是不是告诉他,你是我的人,如今劝西麟晚些出兵,唯有你说话才管用?”
沈常安板着脸整了整衣襟,他爬起来,想着去厅堂里对付一晚。
不想还未站起身,就被阿古勒一把拽了回去。
阿古勒:“走什么?不跟我睡,夜里手脚冰凉谁给你捂着?”
“用不着。”沈常安甩手,想到前几日这人说得慢慢来,便道,“你先前还说不逼我?”
阿古勒嗤了声:“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你何时见我说话算话?”
“……”
沈常安险些被气乐了,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像阿古勒这样混账的无赖,简直比朝堂上的狐狸还难对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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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击(十)
“沈墨得病?”
巫医站在院子里整理着晒干后的药材。
阿古勒端着茶碗坐在井边,仰头饮尽后将空碗放在地上:“这事来得蹊跷,许跟沈常安有关。他如今什么都不愿跟我说,便只好来麻烦你了。”
巫医放下手里药材,转过身道:“若真是沈谋士所为,我们贸然去查,不怕乱了他的计谋?”
阿古勒神色凝重:“我怕他,是想与沈家同归于尽。”
巫医:“……”
两人正说着,忽听特使府外传来动静。
宫里来的公公推开虚掩的大门,随即往门外招呼了声,便见不少侍卫抬了七八个红木箱子进来。
“小心着点儿。”公公掐着嗓子道,“弄坏了可赔不起,这都是皇后娘娘赏赐的珍品。”
公公转过身,这才看到坐在院子里的阿古勒,急忙堆着笑脸小步走到跟前,拱手道:“朔大人,奴才不知,您竟是也在特使府。”
阿古勒心中转了一圈,见公公面生,便道:“啊,听闻沈特使近些时日颇受皇后照顾,便想过来问问,能否帮我也引荐一二。”
公公眉眼含笑:“奴才懂,如今这文武百官,还有谁不想与沈家攀关系。”
阿古勒又装起了愚钝,动作笨拙地从怀里摸出两枚银锭塞给公公:“您瞧,我一个西麟来的,对朝堂实在不懂。可否问公公,那沈墨沈大人,当真病得不轻?”
公公眼睛滴溜地看了圈周围,见没什么人靠近,便对阿古勒小声道:“自是病得不轻。大人也知道如今朝局,若沈墨没几日可活,那这之后白捡的便宜,不是沈武便是沈常安拿了。朔大人要想今后有条好路,便趁早讨好,将来也有大人的一杯羹分。这不,连皇后都知道要拉拢谁。”
公公倒是个实在人,选谁能活命说的也是当下局势的实话。
不一会儿,沈常安着一身官服进来,笑着与几位前来祝贺的官员寒暄。
阿古勒侧身瞧了瞧,似都是些从前跟在沈武身后的权臣。
特使府陡然变得热闹起来,直至送礼恭贺的人都走了,沈常安才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回首时,正好瞧见坐在院子里玩狼的阿古勒,只瞧了一眼,便转头去堆积红木箱子的大堂里。
阿古勒站起身跟着走了进去,见沈常安竟真的在欣赏箱子中的金银珠宝。
不屑道:“你何时也成了贪图富贵之人?”
沈常安将手中握着的几条珠串丢回箱子:“我本就是贪图富贵之人。”
阿古勒嗤了声,走到其身侧,随手抓了几块玉石起来翻看:“我瞧着不像。”
沈常安:“……”
阿古勒:“你欣赏的并非钱财富贵,而是获得这些东西后,沈武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把手里的玉石扔回去,不在意是否动作粗暴会将其摔碎。
“皇后支持你,她手底下的势力也会跟着支持你,如此一来,你便有了和沈武一较高下的实力。沈墨病重,江山终究要给沈家后人继位,你去争抢倒也不是不行。可如此作为不怕适得其反?老皇帝到底还未咽气,他的儿子们都没闹出争权的动静,而你们却已经斗得尽人皆知。”
沈常安伸手要再拿些宝贝上来欣赏,却被阿古勒捉住手腕,强迫他与其对视。
阿古勒:“你倒是聪明,用争权的方式强迫沈武与你争斗,让百官皆知他沈武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可如此一来,你沈常安的名声也不会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么损的法子,亏你想得出来?”
沈常安冷着脸:“朔大人说笑了,将来谁能继位皆由我父亲说了算,如何是我想争就能争得到的?不过,既然他沈武能当储君,我自然也能。”
他看了眼阿古勒握着他的手:“提醒一句领主,若我能坐上那位置,伽兰和西麟也就不必打仗了。与你,与百姓皆是好事。若方便,能否让领主为我手书一封,点名了只要我坐上高位,西麟便绝不会开战。”
阿古勒有些听不懂了,他把人拉近,居高临下地瞧着:“沈常安,你到底要做什么?要手书,沈武怕是今夜就会派人来特使府杀你。”
沈常安目光狠厉:“那你就替我杀了他,让我父亲无人可选,只能选我。”
言毕,将被握的手抽回,继续欣赏箱子里的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