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阔心想,如果不是因为你亲儿子现在就躲在里面,我就让你收拾了。
“不好吧阿姨。”盛云阔把门护得严严实实,“您歇歇,我给您倒杯水。”
樊灵见状,玩笑着问:“怎么这么紧张,难道说在里面藏了人吗?”
盛云阔吞了吞口水,喉结滚动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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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内。
林杳从床上起来,走进浴室,站在镜子面前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人空有一副成年的身体,实际上从出生到现在根本没有一天是真正独立的。
长大不是在十八岁那年突然发生的,这是一个堪称漫长的过程,是一场血肉分离的酷刑。
就像是第一次与母亲分离那样,母亲忍受莫大的痛苦,脐带被斩断,他方可称作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
第二次分离的预产期,也迟早会到来。
不是今天,也会是不远的某天。
母亲也会像第一次那样,受到不可避免的剧痛。
林杳从来不愿意让母亲受苦,但他却不得不成为那个屡屡伤害她的人。
确认自己看不出任何异样之后,林杳转身走向了卧室门口。
他刚才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一味躲着不是办法,问题出现,总归是要直面解决的。何况爸妈这回过来,绝对不是单纯想要看看盛云阔这么简单。
他们肯定是有所怀疑,才会亲自过来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这儿。
林杳伸手,毫不犹豫按下门把手。
门从身后被打开,吓了盛云阔一跳,他差点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把手。结果一回头,就看见林杳站在门口,表情平静。
林杳扫了一眼盛云阔,视线随即就落到了樊灵身上,不避不让地看着她:“妈。”
“你果然在这儿。”樊灵沉下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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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来到客厅坐下,林裕升也不做饭了,来到樊灵身边,陪她坐着。
林杳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双臂抱在胸前,没有率先开口说话的打算。
盛云阔去厨房倒了几杯茶水出来,赔笑着一人一杯,放在桌上。
一家三口对峙而坐,气氛降到冰点。
倒完水,盛云阔摸了摸鼻子,选择在林杳身后的椅子上坐了。
樊灵终于先开口,打破了令人胆寒的沉默:“你脾气闹完了没,可以回家了吗?”
林杳语气淡然,但开口就是反驳,说:“我没有闹脾气,我只是想要用行动告诉你,我已经长大了,不可能再事事听从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