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烟不理解战依然的心疼,不过是小伤罢了,她曾率领三军,击退胡虏,战场上刀剑无眼,她不知道受过多少伤。
有一次,被敌方神箭手射中胸口,她强忍着剧痛,指挥军队杀敌。
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她血都快流干了,用最后一点力气,拔下残箭。
那一次她差点死了。
和大齐相比,脚下这点小伤口,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顾南烟面色平静,任由佣人处理伤口,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受伤得不是她自己一样。
在旁边的战母和战依然,单单是看着都觉得疼,可顾南烟却一声不吭。
战母彻底被震撼住了。
刚刚,顾南烟光着脚,踩在满是碎瓷片的地面上时,战母虽然惊讶,但更多的却觉得顾南烟在表现自己。
她想要通过这种方法博得大家的喜爱。
战母是大家族出身,又嫁入战家这种顶级豪门,见多了攀附权贵,心机深沉的女子,她下意识地把人往坏处想。
刚刚佣人给顾南烟处理伤口时,战母以为顾南烟会叫疼,会表现自己,博得众人的怜惜。
结果,她连吭都不吭一声,甚至觉得这种只是小伤而已,根本不值得一提。
战母难以置信,这种都是小伤,那什么才是大伤?顾南烟这丫头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觉得这种伤势无所谓。
她也才比依然大四岁,才22,不过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孩子而已。
战母心房被触动,忍不住红了眼圈。
睿睿看佣人给顾南烟处理脚上的碎瓷片,便动了动自己的小脚丫,他也想。
顾南烟让佣人过去。
睿睿只是下意识学着顾南烟,没想到会这么疼,尤其是消毒时,小脸瞬间惨白。
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瑟瑟发抖的样子,顾南烟又想到的幼弟,轻叹口气,轻启朱唇,唱了一首安抚小调:
“明月夜,柳梢儿,一盏明灯耀眼儿……”
一曲温柔得如清风一般的曲调,自顾南烟口中而出。
她的嗓音很特别,空灵出尘,却又带着温厚熨贴,听在耳中让人整个人都舒服起来。
睿睿瞬间被安抚,乖乖靠在顾南烟怀中,似乎脚心也没有那么疼了。
战依然听得入神。
这首曲子好特别啊,她怎么从来没听过?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像是沐浴在春风之下,整个心灵都升华了。
战母也凝神细听,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身体极致地放松,所有的紧张和担忧全都消失不见。
这首曲子好神奇!
等顾南烟唱完,战依然赶紧问道:“长嫂,这是什么歌?”
顾南烟道:“不是什么歌,是我随口哼的。”
在大齐时,幼弟体弱多病,总是睡不安稳,容易受惊吓,每当她哼起小调,幼弟就会放松下来。
这具身体跟她原本的嗓子差不多,所以可以哼出一模一样的曲调。
战依然瞪大双眼:“长嫂你好厉害,居然还会写歌,你能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