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焦棠换上卫衣,戴上帽子,准备外出。
吴毓桦郁闷:“怎么又不对?”
“黄仙人做法是因为丽景大厦里有锁狱阵,初死之魂必须化归己有,否则会对阵法形成威胁。”焦棠言简意赅,把行话说透。
“封建迷信害死人。”吴毓桦叹气,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她在现实世界里是最厌烦了,转头问:“你去哪里?”
黑色卫衣帽将苍白小脸盖住,帽内人悠悠道来:“我去搞件趁手的法器。”
上个现场的木剑带不出来,手上又没有更厉害的法器,焦棠寻思不如去天后庙、莲花宫溜达溜达。
吴毓桦愣愣,看着她出门都没明白这是一波什么操作,法器还能当场搞的吗?
莲花宫与天后庙相距三百米左右,两庙供奉主神,一为观音菩萨,二为天后娘娘,香客络绎,香火鼎盛。但这对焦棠而言,反而不是什么好事,人多保安也多,她再想掰一段护栏,请一把利剑,实非易事。如果不幸被保安扣住,耽误了时间那就更冤枉了。
满怀憧憬的出门,如今在天后庙外转来转去,她一时有些失意。依据《茅山三十六式》中第九式“破气式”中最狠的一招“爆气法”,她急需一件能一击命中的“灵器”。
正当保安将她锁定为可疑分子,打算上前盘问时,焦棠忽然眼前一闪,瞥见一物件,登时欣喜地跑过去,趁保安疾步上前时,抢了那东西就跑。
保安在后面狂追,追出一大段路后,纳闷停下,扶着膝盖哈哈喘气,瞪着那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小东西,不明白光天化日下,那人偷块板砖干什么?
临近夜晚,焦棠背了一堆垃圾回家。游千城等在客厅内,见她回来,不住念,“阿尼陀佛”、“阿尼陀佛”“幸好你没迷路。”
吴毓桦和陈英锋两人缩在沙发上,忧心忡忡,两人都知道今晚肯定九死一生,此时脑子里正在编排遗言,见到焦棠,四只因缺眠而肿泡的眼睛透出殷切的光。
吴毓桦:“小棠,你搞到法器了吗?”
“恩!”
“哇靠!棠姐威武。”陈英锋跳起来,飞奔向焦棠,“快给我点安全感。”
焦棠将垃圾全倒出来,有板砖、石灰、盐巴、树叶、不明物主的毛发、米、面、菜刀、薯片?
陈英锋俯瞰那堆脏兮兮的东西,塌扁的鼻子一皱,就快哭出来。这都是些什么呀?!不是应该有桃木剑、八卦镜、三清铃、天蓬尺吗?
“那是高级道具,我收集不到。”焦棠不咸不淡地收拾。“这些都不适合你们用。今晚你们只要不去追那个傻逼娃娃就行,其他时间躲起来,等我过关后,再告诉你们通关的办法。”
陈英锋好想跪下抱住大佬的腿,有人给攻略就是不一样。
“我去上个厕所。”他有点紧张。
“我劝你不要,万一上到一半就传送,很尴尬。”吴毓桦劝他。
“不行,我真的紧张了。”他逃似地钻进洗手间,从里面喊:“你们等我啊。”
“来不及了了了了!”外面传来吴毓桦的尖叫声。
陈英锋咬咬牙:“去你祖宗的。老子先拉再说。”
于是,电梯角落里,陈英锋捂脸叹气,该死的系统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电梯门一打开,焦棠背着个大包“神庙逃亡式”冲出来,一路在昏红的走廊上奔跑。
“来了,来了。”该死的布偶声在头顶盘旋,故意引诱她过去。
焦棠转身朝楼梯间奔上楼,出了楼梯间,继续奔跑,直到在一道铁门前停下,抬脚就踹开!
门内,坚硬的地板瞬间化成湿淋淋的泥地,三头女鬼从前方深潭中冒出来,肩上坐着一具歪头布娃娃。
“来了,来……”
啪!焦棠丹田聚气,反手掷出一枚纽扣,命中布偶面门,恰好卡在它嘴巴拉链处。
布偶抓着嘴上的纽扣,伊哇鬼叫。
三头女鬼愤怒潜游过来,焦棠一边感慨这女鬼还是水陆两栖怪物,脚下猛然陷下去,她半个身子沉进冰冷水里。水里是怪物的领地,右边那颗头颅抻长脖子,露出嶙峋犬牙,便要来咬焦棠的脖颈。
嗷!左边和中间两颗头颅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水里阴气震荡,怪物体内似乎有打鼓似的,咚咚咚振动。
紧接着,右边那只鬼头颅陡然鲜血横流,原来是被一块板砖敲得魂魄震颤,神明尽损,一瞬间,一招击杀,只剩半口阴气。
焦棠手持板砖,一下一下死命地砸,硬要将右边的鬼脸砸成肉饼。
此乃观音座下镇莲台,好好享用吧!她边怒笑边“行凶”,场面比大润发屠鱼还惨烈。
所谓“镇莲台”是供桌上用来压住太极金或天金、元宝的砖头,在《茅山三十六式》中说其有隔风挡煞之效。对付这种阴阳苟合而生的至邪之物,就必须乱它修成的“合气”,所谓“阴出阳克之,阳出阴埋之”。
三头女鬼不安地奋力挣脱开焦棠,潜下水顺着门外逃,一出门就像上了岸,化作多脚爬行虫,飞速爬走。布偶躲在长发内,朝后偷觑,一看,吓得它赶紧将身子盖住,后面那位鬼见愁道士正发力追过来。
“啊啊啊啊!”它疯狂嘶叫。那道士超过它们了。
焦棠趁弯道超车,跃过怪物,摸出一把石灰和盐巴,撒向刹不住车的中间那具虫头。虫头痛苦地捂住灼热的脸面,连带三副黏连的身躯跌落地上,不住打滚。
果然,盐巴与石灰对驱虫有奇效。焦棠蹲下,二话不说,抽出菜刀就往人家身上砍,虫头挨一下屠肉刀极阴即煞的一砍,练就的肉身阳气瞬间被溃散,仿佛数百年修行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