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晏扫了一眼身边的哥儿,只见浓密如鸦羽的睫毛被沁凉的井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的,水润润的眼眸熠熠生辉。
呼吸急促一瞬又很快恢复过来,他问,“小满,那我们还找义哥吗?还是换人?”
“找晓月嫂嫂?”余满问。
梅玲那边他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梅玲身子骨不好,平日里都干不了什么重活儿,更别提要早起做豆腐了。
说完看了眼余庆礼,贺晏也跟着看过去,余庆礼怔然,“看着我干什么?你们要多找一人帮忙啊?”
余满点头,余庆礼便说,“嫂子应该没问题,我现在回去问问。”
余时仁也没提什么,毕竟他是断断不敢让自己的妻子操劳的,索性便去喂起驴子。
“吃饱了好干活啊……”毛驴睁着一双圆溜溜、水润润的大眼睛,耳朵毛茸茸的,探着脑袋将喂到嘴边的草料叼走,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嚼着草料。
余时仁摸了摸他的耳朵,毛驴一瞥,啃了一把他的手。
“啊——”余时仁吓了一大跳,好在毛驴没用力,只是浅浅啃了一口,余时仁满手都是唾液和搅碎的草料。
看起来黏糊糊的,有些难以忍受。
余冬蹲在旁边,乐得咯咯笑,“哈哈哈,仁哥,小毛不喜欢人家打扰他吃饭哎,你不要在他吃饭的时候摸他的脑袋哦。”
余时仁皱巴了一张脸,“我先去洗手,小冬你去喂。”
然后举着右手,就跑到水井旁洗手。
余冬仰头,手举得高高的,一边喂起小毛,一边和他聊天,“小毛,小毛你别生气,仁哥和冬冬一样,都是好哥哥,他已经知道打扰到你吃饭了,以后就不会做啦……”
不管多少次,贺晏见到余冬和毛驴称兄道弟的情景都会想笑。
余时仁:“……”
也不是很想和一头驴称兄道弟吧。
“晏哥,我们来了!”余庆礼带着嫂子余晓月过来,余晓月特意换了一身旧衣裳,过来之前余庆礼就和她说清楚了。
因此进了门,打了招呼,几人也没说什么寒暄的话,便开始配合着干活。
随着日头落下,豆干泡在卤水里浸泡,余庆礼他们三人拖着沉重的步子揣着硬塞过来的铜板,满心欢喜地回家去。
……
日月更换,贺晏他们到豆腐摊的时候,前面已经稀稀拉拉站着几个人,看样子是昨日还没买到豆干的那几个。
见了是他们,几人围了上来,朝着贺晏说,“余老板,你们总算是到了!”
“我们不是县里的,所以过来需要不少时间。”
“我姓贺,大家可以叫我小贺就行,这是我们的小余老板。”贺晏放下扁担说道,又指了一下余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