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把它交给我,让我们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我想王小姐你,一定也期待离开这片海域很久了吧?”
王太微只是冷冰冰地望着他。
显而易见,邝灵台之所以没有在地穴与巨榕树全力斗争,只是四处躲藏、保存实力,为的,就是此刻。
毕竟他的目的,始终都是找到并夺得巨榕树……或者说幸垣的心脏。
比起辛辛苦苦自己去寻找不知道在哪里的心脏、顶着打不过巨榕树失败身亡的风险,显然从别人手中夺得更加方便快捷。
现在心脏已经找到,接下来要上演的,自然就是争夺了。
真正的斗争,也许此刻才刚刚开始。
“王小姐,你何必这么固执呢?”
无数藤蔓构成的巨大长鞭,像是灵活的青蛇一样鞭打席卷着周围的一切,露出自己狰狞的荆棘,宛如蛇类的毒t牙……不,它们远比毒牙更加可怖。
越来越多的藤蔓席卷了这里,哪怕是王太微,也被这些藤蔓拍打出去,甚至被压在了地上。
她如星火一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邝灵台,心中满是怨愤和不甘。
不过是半年的时间,她与其他异化者的差距真的会有那么大吗?
难道她为了不伤害别人,把自己与普通人隔离开来的举措做错了吗?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她又如何能确保,自己不会在人类血肉的芬芳中化作失去理智的野兽,就像是周昌翡一样。
“王小姐,别这样看着我啊……你真的给了我很多灵感,现在我又想要作画了……可惜,我的画笔和画板不在这里……”
“唉,王小姐,我真的很想离开这里,我想你也是一样……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合作呢?”
“在外面,也许正有很多担心你的人在等着你呢……”
王太微对此没有说话,反而有些想笑。
有许多人在等她?这怎么可能。
她在这个世上早就没什么亲朋好友了。
也许以前的赵阑是一个……但是现在,恐怕已经没有人会因为她的失踪而担忧关心她了。
就算有,那也是因为异化的力量,而不是出于他们的本心。
岛上的触须们还在四处翻滚、混战,仿佛它们本来就是敌人,而不是来自同一株榕树的根须。
幸垣已经拉着巨榕树进入了更深层次的斗争,只有一方的死亡才能让另一方获得彻底和永远的清醒,整座海岛已经陷入了混战,所有触须都视其他触须为敌人,没有什么生灵能够来帮助王太微,让岛上的触须克制欲望并不干涉王太微的离开,已经是幸垣用仅存的理智和力量唯一能为王太微做的事情了。
孟觉倒是想帮助王太微,可惜他太弱了,不过一个照面,便被邝灵台打飞了出去。
这很正常,毕竟不是每一个新生的异化者都能够像陈勾那样特殊和强大,但哪怕是陈勾,也曾有一段时间的失踪和进食期。
“王小姐,这东西对你来说又没有什么作用……对你旁边的孟先生倒是有点用,不过给他和给我并没有什么区别,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与我合作呢?”邝灵台叹息般说道,像是十分困惑,他不理解王太微为何如此抗拒。
王太微只是冲他冷笑一声。
为什么不与邝灵台合作?这很简单。
王太微怎么能保证,邝灵台在得到幸垣的心脏并吞噬进化后,会按照承诺带他们离开,而不是选择将他们灭口?
如今的邝灵台已经足够难缠,更别说是二次进化后的邝灵台了。
见状,邝灵台叹了口气:“说来说去,王小姐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为什么?就因为我长得不像什么好人吗?”他越说表情便越忧愁,但顶着那张冷血杀人犯一样的面容,只会让人觉得惊悚和恐怖。
“我真的是好人啊!”邝灵台再次发出一声叹息。
与此同时,那些将王太微束缚住的藤蔓却越缩越紧,这些尖利的荆棘甚至刺破了王太微的皮肤,有细密的甜美鲜血从那毫无瑕疵的如玉肌肤中沁出,被贪婪的藤蔓吸收。
王太微并不会在藤蔓的包围中感到窒息,其实她早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靠什么在行动,也许是依靠这种异化食物中的特殊能量?或许是空气中的特殊分子?但是不断缩紧的宛如蛇一样却布满荆棘的藤蔓依旧让她感到了不适,甚至让她心生厌恶与抗拒。
但是下一瞬,这些藤蔓却齐齐一震,随即抖动了起来。
在王太微的注视中,它们居然……变红了。
是的,青色的藤蔓变成了红色,通红通红。
发现王太微的视线,它们还害羞地扭了扭,收回了狰狞的荆棘,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王太微感到舒服一些,却始终牢牢贴紧着王太微。
与此同时,王太微注意到一直在喋喋不休申明自己是个好人的邝灵台也很久没有说话了。
她顿时心中生出警惕,以为邝灵台想不声不响搞什么大事,定睛朝对方望去,却见对方那张像是阴郁杀人魔一样苍白的面容不知在何时染上了红潮,而他此刻眼眸湿润,身体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几乎有些站立不稳,并且用一种惊愕愤怒不敢置信的神情望向她,有些颤抖地说道:“你竟然……竟然这么对我……”
王太微:???
王太微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紧接着,她就看到邝灵台的头上冒出了一朵朵小花,白的、黄的、粉的、紫的都有,小花越冒越多,最后从他的头上一直开到了脚上,连这些像是青蛇一样狰狞的藤蔓上也开出了数不清的五彩缤纷的漂亮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