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归南窝在被子里,似乎在做噩梦,双眼紧闭,额上起了密密的一层汗。嘴唇因为缺水起了些干皮,肩上的淤青还没完全消下去,上面又添了新鲜的咬痕。
庄雁鸣弯下腰,替他拢好敞开的衣领,又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孟归南。”
孟归南睡得很沉,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庄雁鸣思考了几秒钟,抬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呼吸受阻,孟归南很快就醒了过来。
“啪”的一声拍开庄雁鸣的手,孟归南哑着声音不耐烦道:“干什么?!”
庄雁鸣抚上孟归南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烧后,按下床边的按钮。
“吃饭吧。”
床头慢慢抬了起来,孟归南调整了下姿势,神色恹恹地靠在枕头上:“肚子疼,不想吃。”
郑姐按照庄雁鸣的交代,做了好消化的鸡丝粥,和一小碟芦笋虾仁。
庄雁鸣扫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碗碟,说:“吃一点。”
“窜稀,吃不下。”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
“别装。”庄雁鸣说,“我昨晚戴t了。”
“哦。那是什么原因呢?总不会是浴缸里的水有毒吧?”
极度阴阳怪气,每个字都在控诉昨晚他把庄雁鸣手腕咬出血,庄雁鸣把他压进浴缸里灌了几口水这件事。
“浴缸里除了水还有什么你要我直白地说出来吗?”
在反应过来庄雁鸣指的是什么后孟归南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立刻转过头,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吃饭吧。”庄雁鸣很有耐心地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不吃。”
“你在跟谁赌气?”
孟归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他从被子里钻出来,提高声调反问道:“我赌什么气?我难道连选择不吃饭的权利都没有吗?”
庄雁鸣先说了“没有”,然后用一种把他从外到里完完全全剥开看清楚了的表情看着他。
“孟归南。”
“情人没你这么做的。”
孟归南嘴角挂上一个冰冷又嘲讽的笑:“不满意啊?不满意就退货呗。”
庄雁鸣沉默了几秒,突然伸手卡住孟归南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如果你忘记了,我可以再提醒你一遍那天晚上我说过的话。”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僵持了片刻,孟归南率先败下阵来。
是了,他和庄雁鸣之间除了五百万,还有别的。
指尖没入掌心,孟归南盯着庄雁鸣在被子上投下的阴影看了一会儿,端起案几上的碗,吸里呼噜地把粥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