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到如今。
我坐在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身后却有一只手伸过来,替我绾起头发,把那顶花冠戴在上面,又轻轻摩挲着我的眼角眉梢。
「公主貌美动人,是我高攀了。」
睁眼说瞎话。
客观来说,抛开身份地位不说,单论外貌,他也胜过我许多。
一开始我入宫请旨,纳他为面首,多少带着点见色起意的成分。
盛昀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俯下身,嘴唇贴在我耳畔,温热的气息缭绕过来,带着院子里海棠花的香气:「盏盏,真心是最难能可贵的。」
与从前我们还在齐都时,他说过的话,一般无二。
我把手里的金簪攥得更紧,垂下眼,仿佛自语:
「那时候,我以为你喝下鸩酒,已经死了,就换上素衣,把公主府的陈设也换了,入目都是白色,算是为你守丧。」
「虽然只有七日,但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我甚至还喝了酒,酒量不是很好,有点头晕,我就想,我的阿昀已经死了,凭什么我要为这群从一开始就想利用我的人牺牲呢?大不了一把火烧了齐国皇宫,大家一起玩完。」
耳畔的气息忽然急促起来。
我恍若未觉:「但就算我真的死在齐国,会对你有影响吗?你依旧好端端地待在大周,做你的七皇子殿下,可能未来有一天,也会死于旁人之手,可那时黄泉路遥,我早已走远了,也不会认得你。」
镜子里倒映出盛昀泛红的眼睛,他伸手揽住我腰肢,哑声道:「对不起,盏盏,都是我的错。」
「那一日在大殿中看到你,我其实还是挺开心的,因为起码你还活着。」
我在镜子里与他目光相对,「只是,我也并不想原谅你。」
「那就不原谅。」
他贴在我耳畔,嗓音很轻,「我把齐国送给你赔罪,若是不够,就再加一个大周。」
这话说得太过发疯,我那时还并未放在心上。
「……算了,如今扯这些没有意义,你还是继续讲那天没讲完的事情吧。」
我又叹了口气,「此前你去齐国,究竟所为何事?」
「这么多年来,三皇兄一直恨不能置我于死地,之前寻到机会,一点点收买了我身边的人,包括我在暗使司最器重的两个手下。那一日我去边境平乱,命悬一线时,手下人忽然叛变,下了死手,我拼死杀出,一路逃至齐都,终于体力不支倒在路边,又被你捡回去。」
我抖了抖:「我说让你当面首,你那时候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怎么会?我对公主一见钟情,侍寝自然也是心甘情愿。」
他一向很会说话,我完全不信,想到自己之前不知死活的行为,忽然有些庆幸。
「我蛰伏在齐都,引出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一一清理干净。两国迟早有一战,而齐皇从一开始将你认回去,便是舍不得自己如珠似宝的那位公主,若是战败,便要把你推